去往老太太的路上,葉雲水正撩開轎簾往外瞅著,遠遠的瞧見一個前方一個瑟瑟的人影站在路邊等著,卻是陳姨娘身旁的小丫鬟,葉雲水使了春月上前問話,不大一會兒春月便回來了,回話道:“陳姨娘傳話來說夫人一早回了上卿府。”
葉雲水了解的點點頭,這陳姨娘消寂了十幾年,這些日子忽然頻頻出現是為何什麼?不過她說葉張氏回了上卿府,那自是葉重天絕對不在荷苑,畫眉又說早前葉重天去了老太太處,想必這會兒他回了書房?
葉雲水的確是要找葉重天單談,能避開老太太自是好的,“春月,咱們調個方向,去老爺的書房院子,你前頭去老太太院子裏瞧瞧,如若老爺在的話,你就請畫眉替我傳個話,請老爺回書房一趟,老太太若是問起,就說是二老爺有急事找。”
“那如果二老爺也在呢?”春月自是問道。
“那就說前頭來信有急事拜訪,請老爺去一趟,回頭我自有辦法,如果老爺不在的話你直接回靜思居等我便是。”葉雲水避開老太太是不想讓自己成為老太太拿捏葉張氏的筏子,她自是樂得看葉張氏的笑話,可眼下不是時候,說不準什麼時候張家就來了消息,而葉雲水必須在這之前跟葉重天談一次。
一路轉往葉重天書房的院子而去,待她到時,葉重天不久便也後腳到了,同行的還有二老爺葉重功。
眼見葉雲水也在此,葉重天的目光有些複雜,顯然是對葉雲水耍了這個小手段有些不滿,“進屋說吧。”
葉雲水自是跟隨著進了屋,趙大上了茶便關上門退出去了,葉重天的臉色一直很難看,二老爺瞧了瞧便率先開口問道,“大侄女有什麼話就說吧,眼下不是躊躇的時候。”
葉雲水起身朝著二位長輩福了福,“父親,二叔。”
“早上的事你也聽說了吧?”葉重天頓了頓神,開口問道。
葉雲水自知他問的是什麼事,便是回道:“早上老太太院子裏的畫眉特意來知會過我,不知父親有何打算?”
葉重天的眉頭緊皺,他雖然對葉雲水的態度好了些,卻也沒有認為她一個姑娘家有跟自己同等議事的地位,自是有些不滿,不過想到昨兒葉雲水那激進絞發的行為,他的心中仍是愧疚多些,卻也是回答了葉雲水的問題,“早上你母親自請回上卿府,想必這時候張大人也在家,容他們商議一番再說,不過想必你的婚事躲不過去的。”
葉重功見葉雲水似有些懵懂,便是多言了兩句,“世子爺這兩年風頭正勁,這件事被人利用一番上升到這個層麵,我們葉府隻能聽天由命了。”
葉雲水自知二老爺這話背後的涵義,看來昨兒他們已經商議好了,盡量不與上卿府撕破臉,而把自己犧牲出去平息上卿府對葉府的怒火,恐怕這其中也有老太太的意思,葉雲水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可是她卻不會就此罷休,“父親,女兒有一些看法,不知當說不當說。”
“說吧,”葉重天長歎一聲,似是要將心中的壓抑感歎出去一般。
葉雲水沉了沉,便是開口說道:“如今這種情況,無論女兒嫁不嫁與張宏,似乎都無法扭轉上卿府對葉府的怨恨了。”葉重天的眉頭一凝,剛欲張口就被葉雲水搶先,“父親莫要以為女兒說這話是為了退婚,請父親聽女兒說完。”
葉重天沒有回答,隻是目光卻更冷了一些,二老爺打破中間的尷尬,“雲水你繼續說吧。”
葉雲水感激的福了福,“這件事的起因是張宏,受害者是女兒,如若當初沒有世子爺出現,哪怕是張宏辱了雲水,那也隻是上卿府和葉府之間的事,而這件事的變數便出現在世子爺的身上,可上卿府敢怨恨世子爺嗎?他們不敢,所以盡管不是葉府的錯,恐怕如今我們也被上卿府恨上了,母親這一次回去恐怕連張大人的麵都見不到。”
葉重天頗感意外的看了看葉雲水,他卻是沒想到葉雲水能將事情看到這個深度,葉雲水自知她的一番話引起了葉重天的重視,便繼續說道:“禦史之所以將這件事捅到朝堂之上,其實並非要訓斥張大人的公子跋扈,而是在控訴世子爺的風頭太過,張揚不知自斂,再加上他這兩年縷縷獲得戰功,暗自的意思莫非是在說他功高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