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指甲輕輕刮弄,卻不見掉落,似乎順著缺口沁到了玉裏麵。方瑾瑜將殘玉湊近鼻下聞了聞,淡淡的血腥味彌漫在腦中。不知怎地,方瑾瑜似乎能看見那樣的場景。韓冰焦急的尋找他的身影,卻沒注意到倒下的物體。摔倒在地的韓冰可能看見了他,於是忽略了從身上掉落的東西。由於巨大的衝擊而摔碎的瓊脂玉就這麼無聲的被掩埋在廢墟之下。
如果不是方瑾瑜來到,就永遠也不會知道韓冰曾經來過。
為了他,
來過。
方瑾瑜起身,小心翼翼的用手反複擦拭著殘玉,最後將它放入懷中。踏著溫暖的黎明,融化在一片溫暖之中。
回去的途中遇上了臉上帶傷的沈融,卻沒想到這家夥一開口便是:“這麼慢才得的手?”
方瑾瑜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心想你倒是試試剛一見人家就把人家上了,不打死你才怪!驀地,一陣冷風從後吹來,方瑾瑜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他摸了摸鼻子,不知怎的,居然想到天譴這兩個字!自己應該沒做過什麼…“啊切!”
沈融奇怪的打量著方瑾瑜。
方瑾瑜挑挑眉,似乎在說,這麼長時間,也沒見你把沈易收了啊?
沈融嘴角一拉,傷口跟著動彈,顯得有點麵目猙獰。“咳咳,那是因為…”現在沈融倒是有些後悔沒有多讀些書,隻知道習武,在方瑾瑜麵前丟了臉。突然他想起一事,便對方瑾瑜道:“韓冰走的時候讓我告你一句話。”
方瑾瑜微微挪了挪下巴略偏頭看著沈融。
“東西在他那兒。”
方瑾瑜皺眉,胸口像是堵了一口氣。禦聽令在他手裏?他突然感覺懷中的殘玉寒得就像千年的玄冰,散發的陣陣寒氣擋也擋不住,一直延伸到身體深處,冰封了他所有血脈。
被鎖鏈拖著跌跌撞撞行走的韓冰眼神裏一片漠然,盡管傷口已經都開始腐爛。他承認他放不開方瑾瑜了已經,他不求能用禦聽令來換得方瑾瑜來救自己,他隻想見到方瑾瑜,哪怕隻是看看他也好,盡管他知道這種方法很卑鄙,可他現在也隻有這樣的方法讓他來找機子。從小到大,沒有人會在意他。甚至連師傅也不在意,他隻當自己是殺人的工具。隻有方瑾瑜,願意舍棄自己的性命去救他。
隻不過,得到禦聽令後的方瑾瑜,自己對他,也是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了吧?一如那個老實巴交的莊主,會被他無情的拋棄吧。拋棄就拋棄吧,反正也不是沒被拋棄過。他依稀記得小時候那個笑得妖嬈的女人,對他從來都是冷眼,直到被拋棄的那一天,他才見過她對自己笑,笑得分外妖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