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古道,血紅色的陽光直射大地,在微風中殘存的古城牆顯得搖搖欲墜。“籲…”百餘名殘兵一路奔逃至此,人疲馬虛,戰士們已經沒有力氣再繼續前進。
“公子,此處就是泣魂關,出來此關,即使是如今的楚帝國也再難圍剿我軍。”一名剛毅、嚴肅的大將策馬來到銀光戰甲人的身邊輕聲說道。
“這就是泣魂關!”銀甲將軍看著眼前即使經受歲月摧殘,風霜雨打依舊巍然屹立的古城樓,心中無限感慨:“當年秦國大將碟英在此地以三萬大軍阻擋楚帝國三十萬大軍三個月不得前進,最後被困,死戰而亡,他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將。”
“是啊!可惜了一員虎將就這樣隕落,若四國多有一些這樣的將領,豈能讓楚帝國以一國之力盡滅。”又一名中年大將來到其人身邊,憤然道。
“現在說這些都是多餘的,如今天下大局已定,我們還是盡早出關,以免徒生是非。”銀光戰甲男子說道。然而,就在他們將要準備出關之時,殘樓之上豎起一麵碩大的旗幟,城下四方忽然湧現出無數的黑色方陣。
“不好,我們被包圍了。”一員大將驚呼。
“嗡…”
其他將士聞其音,不約而同的豎起了手中的戰槍,嚴陣以待。“雲國太子肖笛,葉劍在此恭候多時。”城門大開,從殘樓內一騎出現在眾人眼目中,在其身後湧現出大批黑甲鐵騎。肖笛目視周圍,此時已深處萬軍包圍之中。在身邊將士的驚目中,銀光戰甲男子策馬來到軍隊前方。
“葉將軍,千裏追擊,好生定力啊。"銀光戰甲男子冷笑道。
“為了你,千裏何妨,萬裏又何妨?”黑甲大將儼然道。
“既然如此,將軍為何不馬上下令四周的弓箭手放箭?萬箭齊發,相信肖笛與身後的將士將無一幸存。”肖笛道。
“公子心裏明白,如今天下已是大楚帝國的,原四國後裔除雲國之外已盡數被滅之,葉劍不願見到最後的四國後裔也就此消失,隻要公子放棄抵抗,立誓永遠效忠帝國,葉劍願力保公子性命。”葉劍認真的說道。
“效忠楚帝國?哈哈哈,將軍不覺得可笑嗎?”
“可笑嗎?”葉劍不以為然道:“自古以來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四國已滅,天下大統,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公子又何必為了一些往事而耿耿於懷呢?”
“往事?嗬嗬嗬…國仇家恨豈是隨意可忘的?我與楚國之仇不共戴天,楚國一天不滅,肖笛就一天不會罷休。”肖笛激憤道。
“公子這又是何苦呢?今日你已無路可退,不投靠帝國隻有死路一條,在這個世上,難道就沒有公子值得留戀的東西或者人嗎?”
“留戀的人?”肖笛聞言表情一愣,不覺間,一張有著傾國傾城之色的玉容出現在他的腦海裏,肖笛仿佛看見了腦海裏的人一般,冰冷的臉上顯露出一片溫柔。是的,肖笛心中有想念的人,而且這個人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可是這又能怎麼樣?肖笛心中那個人已經離他而去,這是他父皇親口告訴他的。葉劍不提還好,這一提起來,肖笛在回想起短暫的美好時光之後,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怒容。
“你什麼也不用說了,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投靠楚國的。”肖笛毅然道。
“公子之心天地可鑒,可是自諸侯混戰以來,龍州大地戰火不斷,因為戰爭而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事還少嗎?公子即使不為自己考慮,也該為你身後的將士們考慮一番,他們是這場戰爭中最無辜的人,他們家中還有父母妻兒等著他們回家團聚,難道公子忍心看著他們也隨你而去嗎?”葉劍依舊不死心勸降肖笛,說盡催人淚下的話。
“這…”葉劍的話似乎觸動了肖笛的內心,竟然令其一時之間難以反駁。
肖笛在心中回想著葉劍的話,目光不時間移到身後百名將士的身上。肖笛身後的將士,由於一路跟隨肖笛奔波逃亡至此,一個個臉上盡顯疲態。肖笛見了心中不由得一痛。這些將士,曾今無一不是為肖家王朝立下赫赫戰功的人,可如今肖家王朝已經滅亡,將士們的戰功注定隨風而去。他們的付出,肖家也將無力償還,肖家欠他們的已經夠多了,若現在自己還要置他們的生死於不顧,肖笛就算一死,也無顏麵去見九泉之下的父母和雲國死去的萬千將士。葉劍一直注意著肖笛的表情,見其臉上的猶豫之色,心中大喜。
“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如今天下一統,正是我等施展才華,造福百姓之際,公子是有大才之人,何不放下心中仇恨,與我等輔佐新帝,共創太平盛世。”葉劍趁熱打鐵道。肖笛無法反駁葉劍的話。他決心死戰,可他卻不得不為他身後的將士們考慮。周圍都是楚帝國的士兵,一旦開戰,九死一生。肖笛臉上猶豫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