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陽宮的雪還是如此的潔白無瑕,但純陽宮卻不似之前那般的熱鬧了,宮門緊閉,謝絕前來的香客,除了日常的熏香,不見香火繚繞,整座純陽宮安寧的似乎與世隔絕。
丹青和冉孤生出了流光秘境禦劍直接前往純陽宮。
“有什麼事是我們兩個一起回純陽宮的?”丹青往純陽宮趕的時候,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拂雲逗留流光秘境的時候,教會了他們禦劍飛行,丹青在摔跤中摸索經驗,當她能夠禦著畫影飛離地麵十尺高,平平穩穩的,也瞧見拂雲不吝嗇的讚揚,高興地亂蹦——當然,一不小心差錯了腳,又從半空摔了下來。
拂雲離開後,她們也到了第二個地方,拿到了提示和修煉玉簡,才發現,她們是提前將禦劍飛行給學了,流光幻境外頭度過了兩個春秋,丹青就接到了拂雲的傳音,讓她和冉孤生禦劍離開流光秘境回純陽宮,卻沒有交代任何的事。
純陽宮所在的山脈連綿八百裏,遠望朦朧的青蔥一片,雲端處探出的山頭,像天外的仙山。
因為學藝未精,即使丹青現在禦著畫影能比大輕功飛得還要快,卻不能體驗高處不勝寒的滋味,隻能低低矮矮的飛行,約摸離地三到五米,白日趕路必須繞開官道,走山林小路。
趕到純陽宮已經是三天後的事了。
太極廣場不見有師兄師弟在演武,記憶中的碧簡式咆哮略讓人懷念的,不過今天怎麼就聽不見了?這才巳時而已,丹青皺了皺眉。
“丹青師姐,你回來了,請跟我來。”丹青記得這是跟在師公君道身邊的道童,點了點頭,跟著道童去鬆鶴齋。
“妖妃惑主,星辰動,亂世至,國之將傾。”還沒去到靜室,丹青就聽見君道幽幽一歎,道童將門推開就悄悄的退下了,白發蒼蒼的君道打坐冥想,他的身後,跟著兩個人,都是丹青和冉孤生所認識的——拂雲和冉孤生的二師父。
“進來吧。”拂雲招呼道,“把門帶上。”
丹青和冉孤生進來順手帶上了門,君道睜開眼睛,還是那樣的透徹和睿智深藏,但丹青還感覺到遲暮的悲涼,生氣在逐漸散發,當初見到君道的時候,鶴發童顏,紅光滿麵,像是初升的朝陽,即使大多時間他都很安靜,也能給人一種蓬勃的精神勁。
“你們兩個到我麵前坐下吧。”君道還是這樣的祥和,示意他們兩人湊近在他前麵。
“師公,你這是怎麼了?”丹青從善如流地盤腿坐到他麵前,冉孤生遲疑了一陣,看他師父的使勁地個他甩眼色後,也到丹青旁邊坐了下來。
“人老了,不中用了。”君道回答道,後頭的師伯,冉孤生他師父聽這話卻不樂意,“您怎麼能這麼說呢,您都邁入了飛升,隻差一步,為什麼就放棄呢?”
丹青驚訝,一方麵是隻差一步就能飛升,飛升了以後就成仙了吧,聽說成仙了以後,想要回到人間界,就隻能到大羅金仙的級別,那得要多少年啊,滄海桑田,等到君道有朝一日能回來都物是人非了!另一方麵又在疑惑,聽師伯的口吻,似乎那一步很好邁過去的樣子,就是君道不樂意。
君道搖頭,“如今三界都不太平,此時飛升又能好到哪兒呢?我這一個凡夫俗子,倒不如留在人間盡我一份綿薄之力,護得純陽宮的周全。”
丹青和冉孤生安靜地聽著君道的話,盡管心裏又諸多疑問,卻沒敢問出口。
三界不太平麼?那麼是發生了什麼事?妖妃惑主?說的是靈犀嗎?先前進來時聽見的君道的話,又聯想起帝都的風言風語,靈犀……那個罌粟般的女子。
君道的話一出,師伯張了張口,身體坐不住向前傾了傾,最後頹然地坐了回去,始終沒有說話。
靜室,安靜地隻有呼吸,壓抑地讓人窒息。
“師公,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了?怎麼一下子就把我們給叫來呢?”丹青打破了沉默,問道,她不曾發現她自己語氣的緊張和音調的喑啞。
“知味觀過半數的弟子被殺害了。”君道的大手撫上丹青的腦袋一下一下地安慰,“朝廷說凶手是拂雲,你信嗎?”
“不信,這也不會的!我相信拂雲!”丹青第一時間就激動的反駁道,她看向拂雲,拂雲很平靜,和她對望微微笑了一笑,他的眼神坦蕩蕩,而且從她睜開眼睛接觸這個世界起,到她開始學習,拂雲手把手的教她,教她習字,教她辨認星辰,她知道,拂雲對知味觀一直有著很深厚得到感情,不會做出這種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