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管師姐也並非偏向丹青,她把丹青領到太極廣場角落邊上,斂起神情把丹青數落了一頓,說是要和同門打好關係雲雲,不要跟師姐吵架諸如此類的話,和剛才那幅嗬護安慰有天壤之別。
丹青冷眼看著監管師姐嘴巴不停地張張合合,腦袋自動過濾掉她說的話。
監管師姐又說了一陣,才想起她還得監督師弟師妹的掃雪,又要得把丹青帶回到拂雲身邊,免得她又捅出禍來。她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整個太極廣場的人,看碧霄兩手空空悠然逛在廣場上,和周圍掃雪清理雪堆的忙碌同門對比格外醒目。
“碧霄。”她招呼碧霄過來。
碧霄抬起眼皮,本來不大想搭理她,但是他見到丹青也在這裏,老遠便能感覺她眼神冷冷的,頭也偏到一側,光線晦暗看不清她的表情,好歹和丹青相處了也有六年,雖不及拂雲千枝了解丹青,但怎麼也比她麵前這個師姐的強。
丹青明顯就是從別處受了氣,有委屈但又不說出來,一個人倔強地悶在心裏。
他逛過去,也不看監管師姐,漫不經心地說道:“找我什麼事,我忙著呢。”
“你帶丹青去找拂雲師叔,我這裏還要監督他們掃雪,分身乏術。”監管師姐把丹青推給碧霄,丹青低聲嘟囔道不要再推我,監管師姐並沒有在意丹青說了什麼,她想反正有碧霄照看,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便回到自己的崗位繼續監督。
太極廣場的雪差不多都清理幹淨,一個個潔白的雪堆聚在一塊,等待著純陽弟子用板車把它們運走。
碧霄蹲下來,“怎麼了,還想著昨日的事?來,給哥笑一個。”
他用手戳了戳丹青的臉蛋,丹青用手撥開他的爪子。
碧霄眼尖,一下就看到一抹紅在眼前逛過。他抓住丹青的手仔細看,上麵指印還很清晰地留在丹青的手背上。
“這是怎麼回事,誰打的你?”指印太鮮紅,早課距離現在也有一兩個時辰,而且有君道在的早課,根本就不會有大問題出現,拂雲也會照料丹青,肯定是剛才發生的。“是碧瑜打的你?”碧瑜,就是監管師姐的名字。
“不是,剛和別的師姐起爭執了。”丹青哼了一聲說道,抽回了自己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嘲笑,揚揚手中的布塊:“她們把我當皮球的推來推去,那我就順理成章地抓住麵向我的那個師姐的衣袖,扯了下來。其實我是比較傾向扯衣襟的,但是想想還是不要鬧得太大的好。”
碧霄摸摸丹青的頭,讚賞道:“做的不錯,走,我給你找碧隱上藥去。”
“碧隱不是要煉丹嗎?”
“煉毛線丹,時間都趕不及。當朝天子不都下了詔讓我們把藥和藥方子送進宮嗎,我們這邊可以稍微耍小手段拖延幾天爭取煉丹,可是沒用啊,八寶紫金錠又不是尋常的丹藥,沒個三年五載是煉不來的。過不了幾天,朝廷的人就會前來迎藥的,到時還不是得去鏡花閣去買一份八寶紫金錠回來送過去,所以啊,碧隱他們也不過是做做樣子給幾位太師伯看而已。”
碧霄又是攤手,又是無奈的說道,可聽他語氣,哪有無奈分明就是喜聞樂見。
“好啦,順便看看他們的進度如何。”
他們才剛要走出太極廣場的範圍,就被傳信弟子喊住說是師伯有請。
原來,那幾個師姐被說了一頓,越想越氣憤,憑什麼丹青被嗬護她們被挨罵。
她們是京中大戶人家的閨女,被家人捧在手心嗬護,來體驗道家生活,在這裏修心養性祈福,再待三兩個月就可以回去嫁人,在這裏欺負孩子不成反被孩子欺負回去,自然覺得委屈,想想兩三個一起串起口供,去找她們的師父投訴丹青去。
丹青和碧霄來到客堂,就在那排廂房前,剛才和丹青有衝突的師姐站在清瘦道人身後,神色得意洋洋,腦補丹青挨訓的情景,拂雲毫不客氣的責罵丹青,安撫她們受傷的心靈,不由得笑了起來。
丹青歪著頭,看白癡的看著那幾位師姐,眼中充滿了同情。
清瘦道人清咳一聲:“丹青,剛才你師姐說你欺負她,撕毀她的衣裳,你同不同意她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