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雁高飛,萬裏無雲正是大好的日子,但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片愁雲慘雨的周國公府,堂內傳來一陣陣婦人嘶啞的哭喊:“老爺,我可不管,祿兒是我的寶貝兒子,也是老爺您的長子,就這麼平白丟了性命,我們連仇都報不得,還得給那殺了我兒的凶手賠罪去,真是個什麼理啊。”
坐於堂上的的周國公眉目威嚴,望著一臉淒然打扮華麗的妻子,狠狠地砸了茶杯:“這,這,這就是天家的道理!”
周夫人一聽這話,哭得更是傷心:“這皇帝偏心也不能這麼偏的呀!我們祿兒有什麼大過?就算是在外頭對那些姑娘們言語輕薄了,我周家不都是把人抬回來做了妾室了麼!外頭那些毀了人家清白的還不認賬的膏粱子弟還少了嗎?就算被那涼王的世子瞧見也不至於要了他性命這般歹毒啊,他趙容德說好聽了是涼王世子,說難聽了不就是個朝不保夕的質子嗎?”
周國公一聽這話,狠狠地頓了一下拐杖:“夫人慎言!涼王麾下的四十萬大君連陛下都忌憚三分,不然何來質子六歲進京之事?”
周夫人自知失言,拿起帕子悻悻的掩了掩唇:“那老爺,那我們祿兒就這麼白白丟了性命麼?”
周國公歎了口氣:“夫人,若是有回轉的餘地,哪能到這般地步。”
-------------------天香居----------------------
王嬙是京城煙花之地出了名的美人,也正是俗稱的花魁,裙下之臣萬千,這美人最有意思的地方就在於她流落風塵但卻是賣藝不賣身,不僅是一名清伶更是個性子高傲的主,要見她一麵不僅得有那豐厚的銀兩開了路,還得拿出得那姑娘心的詩作或是琴譜,就算是都滿足了,那見了麵王嬙也是冷冷淡淡的不苟言笑,自有一番出塵的做派,也正是因為這個,不僅仰慕之人未曾減少,更是引得外地的富貴才子前來京城瞧上一眼這名動天下的冰山美人。
但若是如今這室內的情景被那些個公子哥瞧了去可不得大跌眼鏡了,一白衣男子斜臥榻上,曲起一條長腿手隨意的擱在膝頭,而那出了名的美人冷美人王嬙,正跪坐於榻下為那白衣男子侍酒。
取了白玉酒壺為那男子倒上一杯上好的桃花釀,恭敬地交於男子手中,王嬙撐著一邊臉,神色天真:“世子殿下,您今個可是做了好大的英雄哩,您瞧瞧,這人家都謝到我天香居來了,好大的恩情啊。”言罷,王嬙抬手指了指一直跪在珠簾之外的女子。
趙容德直起身子,一口幹了那據說一兩十金的桃花釀,嬉笑著捏了捏王嬙的臉頰道:“怎的,吃味了?本殿下不過順手,誰叫那周祿不長眼要和本殿下搶人來著。去去讓她趕緊走,本殿下瞧著礙眼。”
王嬙聽了趙容德的話掀開珠簾向那女子走去,趙容德看著王嬙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咂了咂嘴,暗道:這是平日裏壞事幹多了,如今難得做回好事怎的渾身不自在。
過了一會兒王嬙臉色尷尬的走了進來:“殿下,這姑娘非得要見你一麵。”
趙容德抿了口酒問:“長的怎麼樣?那姑娘。”
王嬙似是已經習慣了趙容德的不按常理道:“生的周正,卻是容色清淡,剛剛好。“
趙容德聽了擱下杯子:“進來。”
王嬙見了,不由得假裝埋怨道:“早知道殿下這般,那我還不如叫了人把她帶走。”
趙容德煞有其事道:“今個好大的醋味啊,酸的我,以後這天香居還是少來為妙。”
王嬙笑著捶打了趙容德一拳
那女子便走了進來身著一襲暖黃對襟衫和一條鵝黃色長裙,發髻鬆鬆挽起隻有幾朵丁香小花裝飾其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