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五 荒原與馬群(3 / 3)

該死,雖然出刀不慢,但我的身體實在禁不住這麼強的撞擊。在地上翻滾了數圈才停了下來,頭腦中滿是飛舞的鳥兒,我想我需要趕快爬起來,在剩下那頭狼趕上前來用鋒利的牙齒咬住我的喉嚨之前。我努力地站了起來,但立刻又被撞倒。這下倒不是被左側的那頭狼撲到的,而是被一匹馬生生的撞了開去,而馬兒一聲短嘶,嘭的一聲,接著是狼的悲鳴。

我再次爬起來,趕快查看周圍的情況,一頭狼躺在地上身上還有微微的火焰,另一頭狼就在我身體不遠處,還在喘著氣,但一動不動,還有一頭狼不見了。而隻有一匹馬,這是,那匹黑色的小馬,難道是它來救了我?

我靠近馬兒,它謹慎的往後退了兩步,但並未再退,打了一個響鼻,前腿輕輕的刨著草叢。我靠近它,輕輕撫摸著它的頸項,同時將意識投入它的身體,安慰它受驚的心靈,這次還不錯,有那麼一絲意識滲透了進去,並未被全部阻擋在外。

稍後,我將意識擴散開來,並沒有狼再接近,那頭不見的狼估計是被馬兒踢飛了,不知甩到哪裏去了。我繼續輕拍著馬頸,笑著安慰它,誇獎它,讚美它,也不知道馬兒是否能完全明白我的意思。

遠處又兩頭狼在靠近,我立即釋放出火球術,朝著他們的方向飛了過去。同時將一股憤怒的警告通過意念發射了過去,這還是我第一次將意念像是魔法一般的發射出去,以往都是慢慢的延伸,始終保持著控製。

釋放意念與釋放魔法不同,魔法放出就無法控製了,但意念放出之後仍能隨時感受到它所經過的地方,以及命中目標的情況。不知道用多了對自身是否有損害?以後還是找個時間小心的嚐試一下,隱約間我感覺這發射意念的方式很有價值,決定日後要詳盡的了解。

狼跑了,這一夜,再沒有回到這裏。

馬群中有兩匹馬受了傷,一匹馬被狼咬死了,躺在距離水塘較遠的地方,馬兒們都與它保持著一定的距離,遠遠的,有意無意的向那個方向望上一眼。血腥的氣味刺激著周圍,阻擋了馬兒們靠近的步伐。

不能這樣,血腥氣濃了之後還會吸引更多的野獸。

為了感謝小馬,我想挖個簡單的墓穴,把死去的馬埋了。可沒有工具,用手試了試根本挪不動它,最後隻好將泥土覆蓋在死去的公馬身上。

‘你這麼大塊頭,我實在是挪不動,隻能堆個土包,就算是你的安息之地吧。’我對著死去的馬,愧心的說著。

看來,土係魔法也非常有用,以後有機會要學習一下。這一夜未歸,獸人們估計會擔心吧,看著天色已經見亮我趕緊向營地趕去,小馬走到我的邊上,不時用頭觸碰著我,讓我很是開心,又安慰了它一會兒,就轉身跑回了營地。

獸人們已經發現我一夜未歸,正在通報給頭領,準備出去尋找。見我回來了,都問我是否受傷了,我把昨夜的經過向他們說了一遍,他們都問我是否將狼牙拔下來了,那是很好的裝飾品,也代表著戰士的榮譽。

這我可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絕不會把手伸進那髒兮兮的嘴裏麵,牙齒我可不喜歡,我最近實在是看了太多裸露的牙齒了。

天色大亮之後,我再次外出,去看望馬群,希望他們還在水塘附近,並未被狼群嚇跑。到達水塘之後,發現馬群在距離水塘很遠的地方。隻有小馬兒在水塘附近的樹蔭下,望著我來的方向。看來是在等我,難道是告別嗎?

走進小馬,用手撫摸著它,這時我能隱隱的感受到一絲不舍的情愫,看來馬群是要離開這裏了,尋找一個更加安全的水塘。我陪著馬兒走向馬群,向它訴說著我是誰,來自哪裏,還有我那不幸的經曆。

最後,我們不得不分離,小馬兒跑向了馬群。我望著它的背影,望著馬群離開的背影,手中習慣的擺能著隨意抓起的一根長草。

再次,孤單一人。

馬群離開了,狼群也未在出現。我每日就坐在水塘邊,望著水麵,練習意念的釋放,同時也練習意念的感知,希望能同時利用意念進行防衛與攻擊。盡管我還不清楚攻擊的威力有多少,隻要能幹擾對方的意識就可以了,戰鬥時生死一瞬間,隻要在危險降臨的一瞬間對敵人發射意念,擾亂他的思維,幹擾他的行動,就可以贏得時間,最起碼是能保命。

被聖騎士襲擊的慘痛教訓我至今未能忘記,必須要想辦法戰勝聖騎士。而魔法戰士是我認為最好的一個方案,與聖騎士一樣,精通劍術,同時也精通魔法,隻不過我的魔法要遠比聖騎士所用的強大的多。

聖光對我們的傷害是特殊的,這一點也得想辦法解決。

在訓練的間歇,我就坐下來冥想著,反複咀嚼著一個又一個問題,隻要這些難題解決,對付聖騎士多少算是有了些把握。

忽然,我有一種想要獲得強大力量的渴望,這感覺來的很突然,攪得我難以再靜坐下去,我的胸中好似有一團火焰,向外釋放著無邊的憤怒與渴望。

我要殺光聖騎士。

有風吹過,我漸漸的冷靜了下來,現實是殘酷的,以我現在的水平,別說聖騎士了,就算是個老兵都能很容的幹掉我。還是抓緊訓練吧,抽出短刀,燃起火焰,繼續模擬著攻防訓練。

直到天色漸暗,我才停下了魔劍雙修的特訓。望著靜靜的水塘,有了一個莫名的想法,在水中也能施展火焰魔法嗎?

看了看天,還有點時間,試一下。我蹲在水塘邊上,伸手入水中,試著在掌心凝聚火焰,毫無結果。水麵蕩漾著一圈圈漣漪,水中依然毫無動靜,看來不行啊。也許,縮小範圍可以提高能量的效果?就好像炎爆術一樣,細微的炎爆並不需要太多魔力。

我走入水塘,雙掌沒入水中,將意識專注於雙掌之間的一個點,再將魔力緩緩注入其中,緩慢的驅動起火球術。一個個小泡泡漂上水麵,我努力保持魔力釋放的範圍,同時加大魔力的注入。隨著一股水泡飄了上來,一團細小的火苗在水中燃了起來。透過水麵看著水中扭曲搖擺的炎苗,我有些失神了,這景象可真美。意念不再專注,火焰一下四散開來,隨即消失於水中。我重新集中心念,並增加了注入的魔力,火焰再次展露,隨著手的移動,留下了一條搖擺不定卻又迷炫飄散的軌跡。

通過意識,我能感受到火焰正受到四麵巨大的壓力,相反的屬性使得火焰魔力精華化為顆顆細小的微粒正快速的消失著,與水中的水微粒一起消失了?

我將意識全力延伸至水火相交的空間,用心去感受著其中的變化。

過了很久,終於有了一點感覺,好像是一顆顆火焰微粒與一顆顆水微粒在不斷的碰撞著,水火微粒相撞的時候瞬間侵入對方的領地,之後是一次巨大的爆炸,水與火的微粒都不見了,隻有一團細小的氣泡存於水火相遇的地方。

等等,火微粒,氣泡,水微粒,水微粒,水微粒。我越想越興奮,我明白為什麼一直無法感受到水的韻律了,水要比火細膩的多,必須要能夠感受到水的微粒才能驅動水。

嘩啦,我站起身,手中的水滴答滴答的落入水塘。

我望著那水滴,漸漸的將意識投射到雙手上,感受著無數的水微粒彼此吸引並翻滾著聚集在一起,之後開始向下墜落著,流著。直到太多的水微粒聚到一起,終於突破了氣的托扶,墜落於水麵之下。

真是太神奇了,我想說,這,太奇妙了,太美了。簡簡單單的一滴水竟然如此的感人,我甚至想要哭泣,心底波瀾不止,仿佛這段時間以來壓抑的全部即將破禁而出,將我吞噬殆盡。

我。就如同這水滴,不斷被更大的水滴所吞噬融合,在這巨變的災難之中被扼住,碾碎。

心境的轉化非常的迅速,很快這憤怒,這悲傷,這彷徨就散去了。思緒圍繞著水滴,開始一遍一遍的體味著,仿佛世界一下子都停滯了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我睜開雙眼,將意識投向周圍的一切,一切的一切,感受著全新的世界,感受著每一瞬間的美,如同永恒的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