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都北邊的城牆腳下有一群小乞丐東倒西歪地圍坐在一起,其中一個高大的孩子坐在最上邊悠閑地看著底下的一幫小乞丐。

這幫小乞丐圍在一起罵罵咧咧地,像是在打什麼人。

仔細一瞧,隻見乞丐堆裏有一個小小的身影,不過十幾歲的樣子,縮成了一團,很快便隻能聽到微弱的喘息聲了。

好痛啊……

宮宇的意識清醒過來的時候,便感覺到了渾身的劇痛。

記憶中,他還在巷子口拿著烈性炸藥與那幫家夥同歸於盡,這麼說,他居然這麼好的運氣,這樣都沒死?

宮宇的意識越發的清晰,耳邊的呼喝聲也清晰起來。

似乎不太對勁,作為一個頂尖殺手的基本素養,宮宇並沒有動,而是先仔細聽了聽身旁的喝嗎聲,感受了一下打在自己身上的拳勁,這才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

隻見他身邊密密麻麻為了一圈的小乞丐,一個個麵露凶相,正毫不客氣地衝著宮宇身上招呼。

這麼點力量,就敢打我?居然還傷了我?

宮宇微睜地眼裏閃過一絲殺氣。

咦?似乎腦袋裏還多了點什麼東西,這記憶是?

穿越了?

雖然宮宇承認這個想法還真TMD的有點無厘頭,可是事實,似乎就是這樣。

不過既然重生了,那之前的事情,便不是他要考慮的了,他現在還有件事要做。

宮宇的腦海裏出現了一個人影。白羽?這幫雜碎的頭麼?似乎很厲害的樣子,那就從你開始好了。

宮宇餘光一瞟,卻看見自己身旁一塊碎裂的粗陶片。此時正有一個乞丐一腳踢來,正將宮宇踢進了那擺了破陶碗的地方。

乞丐們見地上的小子被踢到一邊,他臉上擦到了地上的陶片,紮得一臉的血花,捂著傷口,半天回不過神來的樣子,都樂得邊打邊笑起來。

這一笑,打得便更起勁了。

也許是今天圍攏上的人太多了點,又也許是這小子的確不行了,這一頓胖揍下來,他的**聲都是沒幾下,反而幾個揍得狠的倒是呼了幾聲痛,互相埋怨著對方幹嘛不長了眼睛看準了再打,這下沒打到這小廢物,反倒弄痛了老子。

宮宇依舊蜷縮在那裏,身體輕微地顫抖著,臉埋在膝蓋裏,看不清表情。

“哎,等等,這小廢物好像在說話耶!”一個孩子打斷裏那幾個孩子們的爭吵,指了指蜷縮成一團的宮宇,一臉驚奇。

所有人都停下來了,一臉好奇地想聽這個小廢物會說些什麼求饒的話。隻聽那髒兮兮小小的一團裏傳出一個時斷時續的聲音:“白……羽……白……白……羽……”

幾遍之後,幾個離得近地孩子都聽清楚了,一個機靈點的立刻狠狠地給了他一腳,罵著:“老大的名字是你這種廢物可以叫的?”又一臉諂媚的對白羽說:“老大,這小廢物莫名其妙的叫你的名字,你看再要不要他點教訓?”

白羽心裏也有幾分好奇,這小廢物素來膽小懦弱,被他們欺負是從來不敢吭聲,今個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叫喚他的名字,莫非是想求饒?這麼一想,臉上立刻露出嘲諷的笑容來,一邊盤算著,要是等會這小廢物真求饒了,自己要用哪隻手狠狠地打他一頓呢?一邊向人群裏走過去。

眾乞丐一個個都是在底層摸爬滾打的人物,見慣了媚顏奴骨,習慣了點頭哈腰。見白羽走過來,都非常有眼色地四散開去,給他讓出了一條道來。白羽走到乞丐邊上蹲下;“喂,小廢物,叫少爺我何事啊?”

宮宇聽到了白羽的聲音,又斷斷續續地說了一些話,不過想來是接不上氣,白羽依稀隻聽出了“秘密”,“奇光”的字眼。白羽心裏一怔,莫不是這小廢物遇上了什麼機緣,但腦子太笨入了寶山而空手歸,今天拿來換換保命的機會?

想到這裏,白羽心裏頓時火熱起來,想當初他被派到這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來看著這小廢物,心裏早就憋了一股怨氣,可要是能在這裏得到什麼機緣,一旦他日回到離火宮必能過揚眉吐氣,叫那些當年露出鄙夷神色的人們一個好看。

宮宇又斷斷續續地說了一段話,想來是講明地點時間之類,不過聲音太過微弱,白羽還是沒聽分明。他急忙接了一句:“再說一遍。”一邊挪近了小乞丐身側附耳過去。

宮宇微微抬頭,咿呀了幾句,伸出手想要筆畫什麼的樣子。白羽看著他抖動的嘴,又靠近了幾分,然而眼前一花,隻見宮宇的手指已然屈起,手背的幾個關節一下按上他右肩往上四寸之處,一彈。

寸勁製穴術。

白羽頓時一陣巨力襲來,他的左臂一陣劇痛,然後沒了感覺。

白羽一驚,下意識地腳下顯現出一個赤色地六芒星,六把半透明地器魂圍繞著他上下沉浮。然而右臂上的麻痛之感還是讓他得動作慢上了一拍。

宮宇沒有給他反應過來的機會,指勁往上一帶,閃電般劃出一個半月的弧度來,手心裏藏著的那塊粗陶片從指縫裏露出一大塊,又快又準又狠地擦過了白羽的脖子,割斷了他頸部的大動脈,弧度劃完的同時這小乞丐順勢整個身體靈巧地向後一仰,避開了白羽頸上噴出的鮮血。

白羽隻覺得頸部一涼,眼神略過小乞丐冷冷的盯著他的妖異紅眸,滿眼的嘲諷目送著他慢慢閉上了眼睛。

白羽倒在地上,發出砰的悶響。

一個殺手可以沒有很強的實力,但是隻要是殺手就必定精通偽裝,不會偽裝的殺手早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