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麻煩你,我們去不夜城。”
稚嫩的童音傳來,循著聲音趕車婦人發現了兩個身高勉強夠到踏板的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頓覺有趣。先不說載還是不載,如此漂亮的小孩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心中欣喜異常,緩下聲來,生怕嚇壞了粉愛的娃娃們,這在她四十多年的生活中還是第一次如此輕聲細語:天都已經黑了,你們兩個小娃娃到不夜城做什麼,那裏可不是你們能去得的地方,你們的家人呢?”
現在的父母真是,越來越不負責任了。天都已經黑透了,怎能放任兩個半大的孩子在外遊蕩,還好是遇見了她,若是被壞人拐了去那顆怎麼得了。
聞言,金小蝶低下了頭,默默無語,仿佛有什麼難言之隱,小小的身子周圍縈繞著揮之不去的悲傷氣息,就連“高高在上”的婦人也不由得深受感染,鼻頭發酸。頓時,寂靜一片。
景燁小朋友鬱悶的看了看突然性情大變的金蟲蟲,她這本就不靈光的小腦袋此時更是被一堆問號所淹沒,搞不懂這條蟲又在搞什麼幺蛾子。哎呀不想了,她這天下無敵的腦子可不是用來猜金小蝶心思的。天塌下來有這條蟲頂著,反正金蟲蟲交代了,她什麼都不用管什麼都不必做,隻要自然的扮演好她自己便可,那麼她不如考慮些比較實際的問題,比如說到了不夜城之後是先看美人兒還是先填飽肚子,幹脆邊看邊吃好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線演員金小蝶童鞋終於抬起了沉甸甸的腦袋,打破了這寂寥深夜中悲傷的氛圍:“老板,我看你是好人,所以這件事我隻告訴你一個人,一定要幫我保密。”
抬起眼睛期許的望著婦人,忽靈靈的大眼睛裏淚花翻滾,好不可憐。
婦人不由得重重點頭,她想知道在這個小娃娃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慘絕人寰的事。
得了承諾,金小蝶嘴唇蠕動,終於開了口:“其實,我和姐姐是要去不夜城找娘親的,她已經一個月沒回家了,爹爹生病了,渾渾噩噩的一直呼喚著娘親的名字。我答應過爹爹一定會把娘親帶回來。”說著,眼淚順著眼角順流直下,娘親、爹爹形勢所逼,先對不起了。
聽到此處,婦人總算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不由得重重一聲歎息,哎,又是一個被不夜城摧毀的家庭。這種事情她沒少聽說過,隻是沒想到厄運會降臨在這個如此乖巧的孩子身上,真是不公。不夜城那個地方她也曾進去見識過,是一個令人又愛又恨的地方,確實有一種令人去了再去流連忘返的魔力。哎,作孽啊,這世間又多了出悲劇。隻是不知道不夜城真正的主人是誰,要不然她一定到那人府前抗議,為這倆孩子討回個公道。
“爹爹生病下不得床,姐姐又天生癡傻,不得已我隻好帶著她到不夜城尋親,希望娘親能跟我們回去。”
婦人這才將視線轉移到旁邊那個傻笑著流著口水的孩子身上,這一看,眼淚差點兒掉下來,怪不得,從一看是她就覺著這個孩子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兒,原來是腦子不好使。真是,這家人也太慘了點兒,可憐妹妹,這麼小就擔負起全家的重擔,看看,都瘦成什麼樣子了,反倒是那個傻姐姐吃的胖乎乎的,如此懂事的孩子讓人如何不疼惜,若不是她家裏條件不好,還真想幫這孩子一把。
一旁被糊裏糊塗冠上腦殘之名的景燁小朋友不願意的,狠狠拽了拽入戲頗深的金小蝶,眼睛裏呼哧呼哧往外蹦著火花,你才癡傻,你全家都癡傻,呸呸呸,不能詛咒自己人,那金小蝶傻,上輩子下輩子都天生癡傻。
金小蝶擦了擦眼角的淚滴,安慰的拍了拍姐姐的肩膀:“姐姐你乖,等到了不夜城,我就給你買吃的,那裏有好多好多的好吃的,到時候讓你吃個夠。”
額?剛剛還不依不撓的景燁小朋友立刻拜倒在口腹之欲下,好吧,傻就傻吧,傻一下能換來不少好吃的也算值了。
趕車婦人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同情的點點頭,果然啊!
“老板,你可不可以帶我們去找娘親。”
趕車馬婦用袖口擦了擦眼淚,一咕嚕跳下馬車一手一個將兩個孩子安置在馬車內,大手一揮鞭子:“不夜城,走嘞!”
馬車內,金小蝶嘴角勾起得逞的弧度,暗暗比了個V字。
“金蟲蟲,你為什麼騙…唔…”話還未說完,便被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額頭上種種挨了一下,景淵委屈的縮在角落畫圈圈。她沒的說錯,金蟲蟲是個謊話連篇的大臭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