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對不起,對不起,疼不疼……”
莫惜原本也沒覺得有什麼,隻是手疼的厲害,慶幸著還好那杯熱茶沒潑在爹爹身上。對於莫惜來說雷氏與莫染時不時的打罵已經成為了家常便飯,十幾年也都這樣過來的。可是不知怎麼的一接觸到妻主的懷抱,聽著她緊張安慰的話語,那麼多年的委屈一下子就湧上了心頭,忍不住的哭了起來,而且越哭越大聲,仿佛要把心中的委屈全都宣泄出來。
“疼,妻主我疼……”
看著惜像一隻受傷的小鹿般在自己懷裏哭泣喊疼,心中的怒火再也抑製不住的迸發出來,自己一直小心翼翼嗬護著的寶貝就這樣被人隨意欺辱。
“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我猜他們一定聽到了我磨牙的聲音。
“小姐,你要為少主夫做主啊,就是這個瘋子,我們聊天時他突然闖進來,二話不說照著少主夫臉上就是一巴掌,我們伸手去擋,他就抄起爐上的熱水向我們潑來,燙傷了少主夫。不過他也沒撈到好,我和阿琰好好教訓了他一頓。”
“胡說,你們這群賤人……”
“滾……”我像隻發怒的豹子向他咆哮,這一聲嚇傻了所有人。
“蒼,把他給我扔出去。”蒼黑著臉毫不留情的掂起莫染向外丟去。
“惜,我們回家。”放輕聲音哄著一邊哽咽一邊用受傷的手抓緊自己衣襟的惜,將他橫抱起,麵無表情的向外走去。
路上正好遇到聞風而來的莫威夫婦,兩人看到莫惜的慘狀和我明顯盛怒的臉,也不好再說什麼。隻是不停地表示歉意,叮囑惜好好休息。我以照顧惜為由將雲氏和阿琰一起帶回了金府。
馬車加速前進,惜的雙手要趕緊上藥,不然會落下病根的。之所以沒用莫府的傷藥,是因為那裏的任何東西都不能信任。
可能是哭累了,他在我懷裏靜靜地睡去,心疼的注視著他不太安穩的睡顏,伸出手指輕輕撫平他微皺的眉頭。
莫家,這筆賬我記下了……
快馬加鞭的趕回府中,司瑞在接到通知便早早的等在門口。在得到司瑞的再三保證後,才安心的帶著嶽父去見爹爹。
雲氏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以前雖然兒子一再的說妻主對他很好,可自己始終放心不下,惜兒即是庶出又目不能視,縱使有千般的好,又有哪個女人會有耐心去照顧他一輩子啊。
這個兒媳雖然很會來事出手也大方,可是卻不是個好相處的人。可是看到今天這一幕,他覺得自己完全是多慮了。
看來老天還是憐惜他們父子的。給兒子安排這麼一個會疼人的妻主,那麼自己即使下一刻就死去也能安心了。
“嶽父,惜的眼睛是什麼時候開始看不見的?”
“大概五歲的時候”
“那大夫怎麼說?”
“說是胎裏帶出來的毛病,給留了個藥方,照著吃了好幾年都沒起色,也就停了。”
“戈雅,怎麼會想起來問這些?”
“沒什麼,好奇而已。而且莫惜的眼睛很漂亮。”
“是啊,小時候惜兒的眼睛又大又亮,任誰看了都會喜歡的。”
談到這個敏感的話題,雲氏又感傷了起來。
“嶽父,惜的眼睛有很大的幾率是可以複明的。”考慮了一下還是將這件事告訴他比較好,也好讓他做好心理準備。
雲氏在聽到這句話後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嘴巴張合了半天也沒吐出一個字來。
“再過幾天就要進入最後的治療階段了,他有些緊張,這兩天您就多疏導疏導他吧。”
讓廚房置備了幾樣清淡的小菜,惜半夢半醒的靠在我懷裏,被誘哄著吃了幾口。擦淨他嘴角的湯漬,想要將他放下,卻發現他掙紮的厲害,纏著紗布的雙手緊緊地攥住我的衣襟。
“不要,別走……”
在旁邊合衣躺下,掰開他緊攥的雙手,將不安的他緊緊摟在懷中,現在的惜就像一隻受傷的幼鹿,十分缺乏安全感。褪去那層偽裝的堅強之後,這樣的他脆弱的讓人心疼。
“別怕,我在這……沒人可以欺負你,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