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閉上嘴。”男子冷道。
百裏傾墨噤聲,似乎察覺眼前人有那麼一些生氣。不過有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用幻術窺見了他的回憶,居然如此傷損心肺,她還沒責怪他呢。
泛著冷意的內力輸入她體內,卻是瞬間溫暖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會惱羞成怒呢,原來無心無情的國師也不是毫無在意的人呢。果然世間皆是有情人麼?”
“你也有喜歡的人麼?”男子的語氣不似對常人般冷淡,反而透著小心翼翼。
百裏傾墨詫異的看了他一眼。
“算是吧。”
“算是?”眸中寂冷如月,疲憊的語氣道。
“我不太清楚喜歡一個人的感覺。”想到‘暮園’裏那個不良於行的溫潤男子,百裏傾墨不是很確定自己的想法。
“對了,身為玄國最至高無上的國師,你知道如何醫治腿疾麼?我看那好像是後天毒藥所致。”
“你喜歡他?你竟然喜歡上了他?”男子怔忪回神,冷笑道。
“不可以麼?”莫名其妙,她喜歡的是誰與他何幹?
正了神色,“你應該從未窺探過他的記憶吧?”
“沒有。”大方的承認,“那是不信任的表現”
祭若寒寂冷眸中漾著細碎的星光。
“五年前,那人是世人眼中溫潤無雙的公子,可以說‘運籌帷幄之中,天下風華在手。’是你,不,是長公主親手毀了他。我不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麼交交結,總之玄國長公主用了極寒的藥,每至月圓之時,便會發作,身上寒冷不已,仿佛陷入冰窖,之後幾天必定也不好受。至於他的腿,或許本來會有治好的可能,也是長公主親手廢了楚寂的筋脈,銅釘入骨,手法極盡殘忍。”
“你…說的是真的麼?”清冷的聲音透著不可置信。
怪不得她說“總有一日,我會讓你站起來。”他的眼中是淡淡的嘲弄。原來如此?虛與委蛇的竟是自己麼?是自己親手毀了他,還可笑的許下承諾。在楚寂的眼裏,從頭到尾不過是一場戲罷了,她要演,他便陪著她演。內心卻是滔天的恨意,卻還要裝作風輕雲淡。
她請他離開,他拒絕了,她的心裏多少是歡喜的,以為刀尖舔血了那麼久,終於有人願意陪自己一起走下去。卻沒有料到,他或許以為並不是真的。
原來從頭到尾都是一場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話,一個極其殘忍的女子,指望他如何相信她是真心的?
“楚寂。”喉嚨幹澀,百裏傾墨苦澀的說不出話來。
“這不是你的錯。”銀發男子眉頭微皺。
“我知道,可怎麼樣才可以彌補過錯?我害得他不良於行,害得他隱藏了所有的驕傲。”玄衣女子雙眸泛紅,看在祭若寒的眼中,滿是詰問。
“北海有一物,或許可以醫治腿疾…。”
……
夜風蕭瑟,彼岸,曼珠沙華開到瀲灩,一個人孤獨的世界。
記憶中一襲白衣的女子道,“墨,你是信天命,還是信人定勝天?”
“不是有人說,‘生死由命,富貴在天。’麼?”…
“可是,在我樓湮七的眼中,這個世界的規則該是由墨來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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