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水。”喑啞的聲音傳遞著最本能的渴望。
扶夜咳嗽幾聲,陡然睜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不知有多熟悉的地方,長公主的臥榻。心中一慌,翻身下床,卻因膝上的傷,腿一軟半跪下身去。
百裏傾墨放下書,看著這個外表冷毅倔強的男子。淡淡道,
“這兒沒人責怪你,到床上休息一會兒罷。”
仿佛扯動傷口,扶夜眉頭一皺,攀起身站在她麵前。
“喂,桌上有水,過來喝?”
男子隻是靜靜看著百裏傾墨,“公主這次又想怎麼玩?”
正倒水的素手一停,側眉道,“你想表達什麼意思?”
男子蒼白的麵上閃現著冷漠的神色,不置一詞。
“本宮沒有什麼意思,隻是表達一種上級對下級的關心罷了,如果你沒辦法理解,本宮也很願意丟掉你這個人。”
“公主想要脫離女皇的控製?”他雖身為暗衛,但長公主近日做的這一切事情,他也能察覺出她想做什麼。
“嗯,本宮從來沒有試圖隱藏自己的野心。”
“女皇是公主的母親,她愛您,更不希望您受到傷害,公主這麼急著擺脫她的掌控,女皇陛下會傷心的。”
“愛不是掌控,而是放手,本宮確實沒有資格指責她什麼,但是本宮有自己的生活,不希望任何人以任何名義來幹擾。”
“公主向來性格殘暴乖張,最近卻大有改變,原來竟隻是藏拙麼?”
“有些東西,是時候該親手拿回來了,本宮不勉強你,忠於女皇,本宮會給你個輕鬆的死法,忠於本宮,本宮亦會給你一個機會。”
百裏傾墨淡淡的看著麵前這人,明明就這樣坐在他麵前,卻給人以遙不可及的錯覺。
扶夜的神情有些恍惚,腦中一白,絲絲絮絮的往事仿佛剝離記憶。
……
場景是一個百裏傾墨所不熟悉的地方,冰藍色火焰凝結於指,暈染開淡淡的華光。
一身華服的男孩兒墨發高綰,手持長劍,對著麵前桃色宮裝婦人,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汙蔑我的母親,究竟意欲何為?”稚嫩的嗓音充滿了滔天的仇恨。
“嗬嗬,詹台扶夜,你似乎該喊本宮榮娘娘呢。”女人在嬤嬤的攙扶下雍容道。
“哼,我現在就讓你去向母妃賠罪。”華服男孩長劍微挽,向女人臂上刺去。卻因年歲尚小,力度拿捏不穩,身旁嬤嬤一個眼色,一旁便有宮人握住男孩,長劍滑落在地。
男孩一臉仇恨的看著那女人。
榮妃語笑嫣然,“不愧是華姐姐的孩子,很是鋒利呢。”麵上突然變得猙獰,拾起地上的劍,抵上男孩的下巴。
“詹台扶夜,本宮告訴你,本宮能將你母妃那賤人送進冷宮,就能將你神不知鬼不覺的除掉,你不是很得意麼,本宮倒想看看,你那父皇親自將你處決後,你母妃會是怎麼樣一個表情。”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詹台扶夜和你拚了。”男孩掙開身上的桎梏,輕而易舉的奪走榮妃手中的長劍,向她刺去。卻沒有注意到女人嘴角的一抹得逞的笑。
榮妃迅速避開,卻還是躲閃不及,長劍沒入左腹。
“扶夜,你這個逆子。”
身後的皇帝急急趕到這裏,高舉起手掌狠狠抽向男孩。
“朕讓你學你那個下賤的娘,蛇蠍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