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梅衝福臨福了一福,但福臨的眼睛好像根本就沒有往她哪裏瞟一眼
。哪能期盼皇上注意?雅梅歎了一口氣,被忽視的感覺,並不好受。
“那還不是因為我前幾天一直病著,要不,想想我也不會把自己憋在屋子裏啊,跟囚犯似的。每天還要應付著那麼多關心我的人的問候。”說前麵一句話時,赫哲雙手把玩著自己的辮子,編的跟真的似的。但想到這幾天沒看見福臨有什麼表示,心裏的火一拱就故意若有所指之地道出後麵的一句話,抬頭仔細看著福臨臉上的表情,看看有沒有後悔,有沒有知道錯了。
沒想到這個“不知悔改”的小鬼不但沒有意識到自己忽略了堂堂科爾沁赫哲格格是一件多麼不可饒恕的“罪行”,反而膽大包天地揭穿了一個八歲女孩兒自認為無比精致的謊言。“你是裝的,對不對?”福臨踱到赫哲身邊。
“誒?”赫哲抬起頭。怎麼會呢?這些天自己一直窩在屋子裏,太醫都看不見臉,就連吳克善什麼的派來問的人都隻是聽到了個聲兒,沒見到麵。除了有雅梅天天貼身伺候“病人“,再其他見到赫哲麵色紅潤的真容,而不是本應該的蒼白無力,病態怏怏。
看見赫哲的謊言被揭穿,雅梅掩麵吃吃一笑。福臨抬眼看了她一眼,在赫哲耳邊輕聲道:“你不喜歡她,不是嗎?按理應該是唯恐避之不及,怎麼這幾天都隻讓她跟前伺候?你病了不應該是體弱無力,臥榻休息嗎,怎麼朕看到雅梅四處逮蛐蛐兒?既玩兒到了蛐蛐兒又捉弄了人兒,赫哲格格好興致啊。”
“本格格樂意怎樣就怎樣,誰奈何得了?好了好了,懶得理你。說說吧,又要逃課去哪兒?”赫哲抱著手臂輕輕笑著,誰怕,反正你的把柄又大又多又好。
“正說要去找你呢,看看!”福臨回頭,喚來一直在後麵大喘氣,抓緊福臨停下腳步的短暫時間拚命順氣的小傳子,“瞧你,跑兩步就累了。”
“萬歲爺明鑒,這玩意兒兜風兜得厲害,奴才拿著這玩意兒跟您後麵跑,實在是……您以後再看誰不順眼,就給他綁個大風箏,叫他把宮裏的各宮的所有窗戶都開開,”小傳子的呼吸依然有點急促,他一邊順氣兒,一邊咬牙切齒地向皇帝可勁兒“進讒言”,不知以後要有多少人在背後罵他,順下一口氣兒他又補上,“再都關上。”
撲哧撲哧,福臨和赫哲都憋不住笑了,兩人毫不文雅地哈哈大笑,甚至抱頭痛笑。雅梅就淑女多了,隻是用手帕掩口輕笑。
“這是什麼?”赫哲揉了揉笑疼的臉,指著小傳子抱著的風箏問。
“這是風箏,放天上玩兒的,你快選一個,我帶你玩兒。”福臨很大方地將三個風箏擺在赫哲麵前讓她挑。
“當然是這個。”赫哲一眼就看到那隻雄鷹風箏,一把抱在懷裏。別說,這隻風箏還真是逼真,猛一看真像一隻要一飛衝天的雄鷹,亮晶晶的黑眸子直直盯著天空。可是,福臨又擺了另外一隻在赫哲眼前:“這隻不好嗎,這是鳳凰。”
“鳳凰?”赫哲一愣,腦海中馬上浮現出所有關於鳳凰的記憶。尊貴,吉祥……可那都是被人告訴的,今天鳳凰竟會在自己眼前,而且可以成為它的主人。一種強烈的占有欲又將赫哲燒得承受不住。福臨伸手,試著從她手中抽出雄鷹風箏,沒想到赫哲的手漸漸鬆開,並伸出了一隻手接過了鳳凰風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