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焰默了,他錯了,用詞不當。
“給我一點時間。”韋墨倏然低歎,惆悵不已。
宇文焰蹙眉,問道:“三年的時間,還不夠嗎?”
“戚悅屍骨未寒......”
“戚悅才死二個月,你想等她屍骨寒了,就再等三年吧!”宇文焰打斷韋墨的話。
韋墨垂眸,雪珞歎息的同時也惋惜,戚悅的事,她也知道,戚悅是個好女孩子,可是她的命運卻跟自己的娘親一樣,君潛睦讓苗化雨多活了幾年,君潛睦死了,她、媽咪、戚老三、冷逆徑四人加起來,有君潛睦的年齡,卻沒君潛睦的本事,他們沒辦法給戚悅續命。
隻能讓戚悅在最方華時,靜靜等待著凋零。
關於戚悅的事,他們不知怎麼勸韋墨,這是一個死結,別人很難解開,隻有韋墨自己解開,解鈴還須係鈴人,這鈴不是戚悅給他係上去,而是他自己。
苑悅樓。
軒轅琰哄睡兩小家夥,他並沒去鬧洞房,俗話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每當他心情欠佳時,他都會來苑悅樓小坐,但是卻從不留宿。
固定的包廂,軒轅琰坐在搖椅上,一邊嗑葵花子,一邊品雪珍,這是他生活愛好,葵花子拌雪珍。
軒轅琰的嘴很挑,除了雪珍,其他茶他不喝。
悠揚的琴聲在典雅的包廂裏響起,軒轅琰靜靜地聆聽。
聽鳳求凰,喝雪珍,嗑葵花子,這就是他來苑悅樓做的事。
一會兒,琴聲畢。
軒轅琰依舊閉著眼睛,回味無窮。
露珠起身,走向軒轅琰,跪在地麵上,提起茶壺,為他斟茶,雙手遞給他。“爺。”
自與韋墨見麵後,軒轅琰沒將露珠留在他身邊,讓她住到苑悅樓,當她的紅牌,有軒轅琰給她做後盾,在苑悅樓賣藝不賣身,老鴇也不敢逼她做任何事,她得罪不起軒轅琰。
軒轅琰每次來苑悅樓,點名要露珠陪,這三年來沒改換過,在老鴇心中,露珠就是軒轅琰的女人。
老鴇疑惑的是,軒轅琰不僅不給露珠贖身,還讓露珠在青樓裏拋頭露麵,賣藝不賣身。
軒轅琰慵懶的睜開眼睛,伸手去抓葵花子的手改去接過露珠遞來的茶,優雅的泯了一口。
“爺,心情不好嗎?”露珠問道,這三年來,露珠是唯一懂軒轅琰的人,有些事情軒轅琰不方便對雪珞說,他隻能向露珠訴苦。
“那女人打了架不要和尚,今夜她得償夙願了。”軒轅琰將茶杯放在桌麵上,對他來說,露珠就是他的訴苦對象,在她麵前,他可以敞開心扉。
露珠想了想,突然大膽的說道:“爺,露珠可以幫你。”
“不行。”軒轅琰想也未想,直接拒絕,他知道她口中的幫,是如何幫。
“爺,為什麼要拒絕?”露珠垂眸,眼底劃過一絲傷楚。
“你知道為什麼?”軒轅琰睨了她一眼,露珠對他除了心懷感恩,還有其他情愫。
梅二寶沒有,她隻是單純的利用他,總歸來說,他們是互相利用,露珠雖身份卑微,愛卻是高尚的,露珠對他有男女之情,他不能為了逼小墨出來,就利用她,軒轅琰更擔心的是,如果小墨不出現,他又將如何收場。
真的娶她嗎?她跟梅二寶不一樣,娶了她就得負責任,即便不履行身為丈夫的義務,娶了她,就是他的責任。
玩弄感情的人,會遭天打雷劈,雖說他一開始就對她表明了心際,他不愛她,卻阻止不了她的對自己的感情。
他喜歡向她訴苦,這苦也隻限於小墨不在他身邊,如果小墨回來了,他有苦一定會向小墨訴說,軒轅琰更堅信,隻要小墨回來,他就沒苦可訴。
“爺,奴家知道自己的身份,你放心,奴家沒有非分之想,奴家隻想幫爺。”露珠是自卑的,在她心裏,軒轅琰是高高在上的神,而她隻是卑賤的青樓女子,隻能仰望她的神,不敢近瀆。
“不需要。”軒轅琰依舊拒絕,他做人也有原則,絕不會利用一個愛自己的人,來達成自己的目的,他對她連紅顏知己都算不上,他在她身上能找到平靜,安撫躁動的心,享受片刻的安寧。
“爺。”露珠眸中如蒙了一層水汽,美麗的大眼睛濕潤明亮,楚楚可憐的她看起來特別的誘人。
任何一個男子見到這樣的她,都會忍不住將她攬入懷中好好的疼愛一番,可是,他不是其他男子,他是軒轅琰,抓了一把葵花子,起身:“這是我最後一次來苑悅樓。”
露珠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抱住軒轅琰的腿。“爺,奴家錯了,奴家不該過問爺的事,不該給爺提意見,更不該......”
軒轅琰什麼也沒說,低眸看了她一眼,態度極其堅定,抽出自己的腿,毫無遲疑的邁步朝門外走。
她隻是想幫他,即使心存私心,但是他能怪她嗎?是他給她契機。
軒轅琰離開後,露珠如抽走最後一根骨骼,趴在地上沒有歇斯底裏的哭喊,隻是默默落淚,她後悔了,她不該高估自己,明知有些感情一碰,受傷的隻會是自己,可她還是無可自拔的愛上他。
她將對他的愛深藏在心底,一個任何人觸碰不到的地方,無數次告誡自己,爺這個人不是她的,她也得不到,一年能見到幾次麵,能聆聽爺的心聲,這已經足也,可是她還是貪心了,抓到機會就試圖與爺牽連更多。
可是,弄巧成拙,爺不會來苑悅樓,她見不著爺了。
在苑悅樓,失去爺的護避,她就不隻是賣藝不賣身,眼中隻有錢財的媽媽,肯定會逼迫她接客,身體髒了,她就再也沒臉站在爺麵前,對他微笑,對他......
露珠恨,第一次心生恨意,為何她要出生青樓?
一樓角落裏,韋墨看著軒轅琰從二樓走下來,微微一愣,小琰怎麼會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