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陽光明媚。
雪珞醒來,習慣性的抬手揉搓著眉心,突然想到什麼,猛的睜開眼睛,床上除了自己不見皇甫軒的身影,他身上薄荷的清香還殘留在空氣中。
她知道昨夜抱著自己的人是他,也不奇怪皇甫軒比她先醒,這是第二次他們在青樓過夜了,這次的心情跟上次完全是反差,蕩著複雜中夾著甜蜜。
不用想,他肯定去為自己準備吃的東西去了,有丈夫如此,夫複何求。
雪珞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餘光瞄見站在窗戶下的身影,心猛的一震,燃燒著悲痛與憤怒的雙眼死死的瞪著他,仿佛要將累積千年的怨恨發泄出。“奪魂。”
站在窗下一臉沉思的奪魂背影一僵,斂起複雜的思緒,轉身麵無表情的看著一臉悲恨的雪珞。“醒了。”
“為什麼?”雪珞周身的氣氛冰冷,如凝結成了千年玄冰。
奪魂不語,隻是用茫然的目光盯著她,好似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雪珞壓製住想要殺他的衝動,深吸一口氣,平息憤怒的情緒,說道:“身為貼身護衛,最杜絕的就是調虎離山計,我想,倘若當時皇甫軒在馬車內,你肯定不會丟下他,故意去追黑衣人。”
“故意?”奪魂揚了揚嘴角。“你懷疑那些黑衣人是我安排的?”
“我不是懷疑你自導自演,而是借刀殺人,我弄不明白的是,我到底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至於讓你對我下殺手?”雪珞停頓了下,接著又說道:“韋府到皇宮,很多條路,而你卻選擇一條最遠的路,甚至趁我不注意,改道去了郊外。”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告訴他?”如此合情合理,奪魂找不到反駁的話,他也不想反駁,隻是驚訝,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被她看穿事情,原以為沒一年半載,她不可能懷疑到他身上。
“我不想讓他為難。”雪珞看得出,他們之間有種她插足不進的感情,她隻是不清楚,那是友情,還是主仆情。
奪魂略一沉思,看著雪珞依舊麵無表情,眸光卻變得冷酷,渲染出來的氣息充滿了肅殺。“知道簡明嗎?”
雪珞一愣,雖不熟,卻知道,簡明,簡家七公子,不過,好像簡家被滅,他也慘遭毒手。
“他是你情人?”雪珞反射性的問道,不怪她想歪,韋墨就是例子。
奪魂瞪了她一眼,咬牙切齒一字一頓說道:“我就是簡明。”
雪珞臉色瞬間煞白,完完全全的被震懾住了,身子僵硬,眼底的痛苦與震驚無法形容,心抽緊的痛。
失去孩子時,雪珞暗暗發誓,一定要讓害死她孩子的人血債血還,可他是簡明,皇甫軒的舅舅,簡家唯一的直屬血脈,皇甫軒隻算半個簡家人,而他卻是正真的簡家人。
這仇,她還能報嗎?
看著震驚痛苦的雪珞,奪魂並沒有一絲喜悅,麵色染上凝重,他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
“其實,你不用失望,我雖大難不死,可我腹中的孩子卻沒那麼幸運。”失痛之下,糾結之下,雪珞突然變得平靜了。
“什麼?”奪魂身影一閃,衝到雪珞麵前,居高臨下的盯著她,清新的呼吸間,夾雜著幾分急促。“孩子的父親是誰?”
“我丈夫是誰,孩子的父親就是誰?”雪珞仰麵,看奪魂眸底掩飾不了的痛意和悔意,雪珞心裏升起報複快感,原來,報複並不需要見血,心裏的報複更有成就感。“你是簡明,是皇甫軒的舅舅,而你設計,沒能要我的命,卻要了他未出世,甚至不知是兒子還是女兒的命。”
“不可能。”猩紅的眸子充血著,奪魂拚命的搖頭,怎麼也不願意相信她的話,一把扣住雪珞的手腕,食指放在她的脈搏上,臉色愈加陰沉,手微顫抖著,還是硬嘴道:“不會是他的,不會,絕對不會,你跟皇甫傲住在一起,孩子肯定是他的。”
話雖這麼說,奪魂心裏卻沒底,再鎮靜的人,在遇到某些事之後,也會鑽牛角尖,他接受不了......
“奪魂,你去哪兒?”皇甫軒剛準備推開門,門就從裏麵拉開,而奪魂也衝了出來,沒看他一眼,直接施展輕功逃走。
皇甫軒愣愣的看著奪魂消失的方向,這樣的奪魂還是他第一次見,眸中不見擔憂,反而是震驚。
關上門,踱步到床邊,看著雪珞慘白的臉頰毫無血色,神情卻有幾分得意,皇甫軒坐在床邊,伸手握住她的手,感受到那雙小手在顫抖。“雪珞,發生什麼事了?”
他離開一會兒,怕她醒來見不到他,所以讓奪魂留在房間裏,可是,他回來之後,氣氛變了,奪魂跟雪珞也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