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源被釋放,鍾離香被重新幽禁。
幻花和褚暉隨即來到幽禁鍾離香的明思堂。
明思堂曾經幽禁過華國的邀月公主。當初,雖是幽禁,但卻也修得富麗堂皇,可見當初興國皇帝對邀月公主又愛又恨的心情。
明思堂被打掃得很幹淨,褚暉將林秋葉派了來,陪伴鍾離香。林秋葉一身縞素,出現在鍾離香身邊,鍾離香內心,竟然有了悲傷,不知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那死去的義兄鍾離克。
林秋葉與鍾離香無話不談,談後抱頭痛哭,覺得過眼煙雲,轉瞬為空,如今幽禁歲月,竟然是從未有過的心靜。
幻花與褚暉到明思堂,竟看到鍾離香提筆為林秋葉作畫的情景。
林秋葉見他們前來,知道褚暉要與鍾離香攤牌,便帶所有宮人避了開去。
褚暉對著鍾離香跪下,磕了三個頭,“謝母後養育大恩,這是暉兒最後一次拜你。”
鍾離香正麵不避,“你確實要謝我,我當初可是要除掉你們母子的,可是,我受過傷,終生不能生養,故而才容你來到世上,我對你愛若親子,養你成人,甚至將這褚氏江山給了你,你是該謝我的。”
褚暉站了起來,然後拉著幻花坐在了鍾離香的下首。
“既然給了我,為何又要反悔,與我爭權,暗害畫兒?”褚暉看著鍾離香,“是嫉妒弄月公主?還是真的要鳳氏執掌天下?”
“二者都有吧,更是因為恐懼。”鍾離香說道,“她的存在,總提醒著我當年鍾離氏的家臣地位,總提醒著當年天下的覆亡的真相,暉兒,我如今還是不放心她啊。”
“我無法向你保證什麼,但是,我是祭品,比誰都害怕那個東西,我會毀去那個東西,但是,我需要你的那塊鳳佩,我要弄清楚當年鳳敬到底做了什麼迷惑世人的事。”幻花說道,“這龍佩鳳佩聚到一起,再加上月西斜留下的避毒犀簪,背麵似乎就成了一個完整的幻花古樹的形象,其中定然是有秘密的。”
“我不相信你。”鍾離香扭頭說道,“你害得我失去了一切,我憑什麼相信你我憑什麼要交出鳳佩?”
“過往種種,我何曾害過你?當年若不是你們處心積慮讓褚暉接近我,我怎麼識得他?以至於後來嫁給他?你說我心機深沉,我不過是想要保全性命,想要保全自己的一雙兒女而已,想要保全自己親娘性命而已,想要保住自己丈夫性命而已,我錯在哪裏?”幻花起身,直麵鍾離香,“你當年為了在鳳氏建立自己的威信,派出蘭閑醉,勾引我娘親,卻又在蘭閑醉愛上我娘之後,勾結雲蟾光,拆散我娘與蘭閑醉,害得蘭閑醉被毀容,害得我娘與蘭閑醉互生誤會,更害得華國被滅,生靈塗炭,成千上萬的華國百姓的生命成為你向興國皇室進奉的貢品,成為你入主靜月王府的陪嫁,成為你報複蘭閑醉和我娘的開始,你奴役蘭閑醉,欺騙烈紅歌,誘惑靜月王褚進林,勾結興國威德皇帝,加害我娘,害我娘容貌盡毀,凡此種種,每一件與我都是深仇大恨,害母之仇,辱師之恨,滅祖之痛,我若取你性命,名正言順,何人能說個不字?但是,我為了褚暉,我都忍下了,隻要你讓我們一家平安聚首,那些仇恨我都放下了,你是他母後,與他有大恩,便是與我們娘幾個有大恩,可是你卻步步緊逼,想要奪靜天,廢掉褚暉,後來更想借兵胡國,謀逆叛亂,害死褚暉,我若再忍,豈不是讓褚暉腹背受敵?胡國種種,便是給你警告,你若收手,回到宮中頤養天年,褚暉執意保你,我也不能怎樣,可是你卻利令智昏,勾結褚源,操控舊部,於我回京之機行刺與我,那個時候,我便發誓,你若再有行動,依然不知悔改,我決不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