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暉一臉震怒,飛東嚇得雙腿打顫,跪了下去,“奴才錯了,奴才胡言亂語,該死!”
飛東劈裏啪啦打自己的嘴巴,嘴角都打出血了,褚暉一言不發冷冷看著。
飛東又使勁磕頭,額頭也磕出了血。
“罷了。”褚暉說道,“你也不用這般,若你是貴妃的人,朕也成全你,你就去棲花宮。”
“皇上,奴才是忠於皇上的,奴才絕對不是貴妃娘娘的人。”飛東不斷磕著頭,“奴才隻是太過擔憂皇上了,皇上不知道,奴才派在福康宮裏的宮人們可都瞧著太後娘娘不對勁,皇上您可真得小心些啊,太後娘娘這些日子喜怒無常,還非常關注皇上起居、飲食、行蹤,日前還神秘出宮,奴才始終為皇上您捏把汗啊。”
褚暉捏著茶杯的手有些抖。
“皇上,奴才句句實言啊,您若不信,奴才立刻把人招來,您親自問,那些奴才口無遮攔時說的更是嚇人。皇上,太後娘娘在您麵前是一個樣子,不在您麵前又是一個樣子,福康宮的宮人最是知道的。”飛東見褚暉沒有反駁自己的話,就知道褚暉聽進去了,索性就將鍾離香雙麵人的做法說給褚暉聽。
“那也沒什麼,朕也是在貴妃麵前一個樣子,在別人麵前一個樣子。”褚暉輕聲說道,“母後不希望在朕麵前失態,很正常啊。”
“皇上,奴才怕死,但是更怕皇上有事,若皇上有事,奴才這樣的小人物就是螞蟻一般。奴才今日就鬥膽說一些心裏話,也說些道聽途說的話,請皇上自己決斷。”飛東揚起流血的頭,臉上表情有些嚇人。
“好,你說。”褚暉點頭。
“皇上,奴才在宮中快二十五年了,宮中秘聞也沒少聽,幼時不知道什麼,年長了懂事了便知道在這宮中想要活命守住本分是最重要的,守住本分就是要管好自己的嘴巴,搬弄是非是要送命的。”飛東說道,“飛東從不搬弄是非,皇上您想想,您獨寵貴妃,飛東說過什麼嗎?飛東沒有說貴妃怎樣,也沒有說過皇後娘娘及其他妃嬪怎樣,她們怎樣,皇上自會有判斷,奴才不是貴妃娘娘的人。”
“好,朕相信你,起來說話吧,”褚暉說道,“朕以後不會再提此事。”
“謝皇上。”飛東又磕了個頭,“皇上,奴才二十幾年冷眼旁觀,太後娘娘深不可測,奴才也算是經曆了三個皇上的老人兒,無論是誰做皇帝,都想要削弱她的勢力,可是,她卻依然屹立不倒,每次有重大變故,都會對她有利,您沒發覺嗎?一個女人,已經母儀天下,已經是在權力巔峰了,為什麼還要掌控皇上您呢?”
“說下去。”褚暉說道,飛東這樣的話,從大臣嘴裏是聽不到的,飛東的話句句打在褚暉的心上,雖然他知道飛東的身份不該說這樣的話。
“太後娘娘不可怕,可怕的是太後娘娘那股怎麼也消滅不了的勢力,可是,無論興國朝堂怎麼想方設法打擊、分散那股勢力,都沒有真正撼動其根基,這不是很奇怪嗎?那股勢力時而顯現,時而韜光養晦,太後娘娘就是那股勢力選出的代表,他們不允許太後娘娘退縮,不允許太後娘娘交出權力,那股勢力是皇上您的心腹大患。”飛東雙眼直視著褚暉,“皇上,您不也為此開始提防嗎?為此,您甚至都沒有跟貴妃娘娘見麵啊!若您心軟退縮,北地兵與朝中勾結一舉攻來,您怎麼辦?到那時,貴妃娘娘還回得來嗎?小皇子能回得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