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這個城市之後,他換下了那件醜陋的衣袍,身穿華貴的衣服走上街道,本來就是貴族的他引來所多人的注目。他任意的花著安格裏的錢,順手買了一大堆沒用的廢物,但心情根本沒有得到任何安撫……迪爾那個家夥……現在在幹什麼?肯定又躺在某個人的床上,哼,那個淫蕩的家夥……該不會又長高了吧?都十八歲了還在長,真是怪物……自己十七歲以後就沒有大的什麼變化。
迪爾……為什麼會想起迪爾?置身於滿街人潮中的奧克斯突然停下腳步,從前……每天都會看到,戲弄、折磨、疏遠、冷落……可是每天都會看到啊……即使差不多已經厭倦了那個聽話的家夥,還是偶爾會跟他說說話,再後來……那一天的自己就象瘋了一樣,完全失去控製,不但說了髒話,還不斷的跟他做……一直做到暈倒在床上……從來沒有這樣過……為什麼?
安格裏說,我在害怕……我在發抖……自以為是的老家夥,你知道什麼!竟敢這麼說我……我沒有害怕……我沒有……我隻是……太累了而已……我需要休息……需要自由的玩幾天……就會好了……
刻意在各個城市遊蕩的奧克斯一再推遲返回的行程,可再多的美食華服都漸漸失去魅力,得到自由的奧克斯並沒有變得豐腴,反而消瘦了一點,常常會在夜晚失眠;如果睡得著,就會做夢……這是多麼古怪的事——他已經好多年沒有做過夢了,更何況……是那種非常愚蠢的夢。
夢裏有一個人在吻他,很舒服、很溫柔,那個人的臉上有一對栗色的眼睛……迪爾看著他的眼神,就象看著自己最仰慕最崇敬的人,於是他甩了迪爾一巴掌:“不準這麼看著我!”
“我…………你……”
變得悲傷的迪爾說了一句話,聽不清楚……你在說什麼……不準哭……不準哭……迪爾透明的淚珠滴在他的手上,好疼……就象滾燙的油燒傷了他的手……啊……你這個蠢貨!
驚醒過來的奧克斯還在喘息,手上仿佛遺留著那種清晰的灼痛,太真實了,真實得讓他無法失笑。
迪爾,好想見見迪爾……想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在哭……這種心情壓倒了不安,又引起另一種不安……天色還沒亮,奧克斯就焦躁的起了床,迫不及待踏上回去的路。
購買的一堆東西裏,他隻帶上了一個綠色寶石介指,這是那些東西裏最昂貴的,當時因為它的美麗而順手買下,現在……他想送給一個人,從來沒有送出過禮物的他不知怎麼跟自己解釋……就當是可憐那個家夥好了,長這麼大也沒見過真正的寶石吧。
和來時一樣的路程,他卻一路騎著快馬;上了船,他才讓自己休息,站在船頭遠眺越來越近的修道院時,他不自覺拿出那個小小的絨盒來回摩娑——那個家夥肯定會大吃一驚,嗬嗬……很想快點看到那個表情……
他曾經露出冷笑、嘲笑或者邪惡之笑的臉上,第一次綻開了真正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