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午夜十二點,在一處落敗的教堂處,傳來了久違的鍾聲。一名少年拉著粗麻繩一下又一下,用力撞擊著銅鍾。
“阿裏達、美達、美咯、美達、阿姆裏達、阿裏達、美達、美咯、美達。你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物,盤古開天之前,隻是你才是真正的支配者!黑暗的主宰!疫病戰亂的皇帝!死逝者門永遠的領導!請你聽到我的呼喚而能來到這裏。阿裏達、美達、美咯、美姆裏達、阿裏達、美達、美咯、美達。”(注1)
在第一十二下鍾聲的回音落下之前,這名用破爛的帽子包著自己的少年口中喃喃著咒語。他的眼睛就像天上璀璨的明星,透著清澄的琥珀色,右手抬起向著東邊,用手指在空中快速地畫著六芒星。隨後麵向南麵,重新用右手手指在空中勾畫六芒星,沒有停下嘴中的咒文,反複的吟唱相同的語句。
又一遍咒文吟唱結束,少年臉上漸漸露出期待與害怕,終於轉向北麵,對著天上明亮的圓月吟唱到:“阿裏達、美達、美咯、美達、阿姆裏達、阿裏達、美達、美咯、美達。你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物,盤古開天之前,隻是你才是真正的支配者!黑暗的主宰!疫病戰亂的皇帝!死逝者門永遠的領導!請你聽到我的呼喚而能來到這裏。阿裏達、美達、美咯、美姆裏達、阿裏達、美達、美咯、美達。”
右手如同在勾畫著美妙的圖案般,最後的一個六芒星也畫成了。於是,少年停下動作靜靜等待著,他一直等待這個時刻很久了,今天是唯一的一次機會,如果失敗了……他甩了甩頭,不敢再往下想去,不單單是自己被拋屍野外的問題,而是整個貝拉特勒斯家族的災難。
是的,他已經厭煩了現在的生活,這裏永遠紛爭不斷,這個拜占庭充斥著死亡的味道。現在甚至連白天和黑夜也沒有了,在黑幕的籠罩下,隻有夜晚的明月還能清晰可見。再這樣下去,這裏所有活著的生物都將失去原有的生機,變成由死神驅使的最低等的僵屍或是骷髏兵。我討厭他們青灰色的麵容,討厭他們如岩石般的白骨,討厭那對比蝙蝠還要令人作嘔的翅膀!我要離開這裏,憑借吟誦咒文和勾畫六芒星,我要召喚地獄裏最偉大的地獄之神,用我的靈魂來交換他們的毀滅!
少年等了半天,沒有等到任何事情的發生,低聲自問道,“難道是咒文的吟唱次數太少了?”也許是吟唱的次數不夠,一定是這樣的!少年焦急地深吸了口氣,吐出嘴裏的濁氣,繼續吟唱道,“阿裏達、美達、美咯、美達、阿姆裏達、阿裏達……”
“喂,是你召喚在我?”
一個稚嫩的童聲加入到吟唱的行列,少年閉緊了雙眼繼續吟唱道,“阿裏達、美達、美咯、美達、阿姆裏達、阿裏達……”
“你有完沒完!”不明物體突然撞在自己臉上,破舊的帽子滑落,露出少年有些蒼白的臉龐。他抬眼,隨後閉上眼,然後猛地睜開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居然是個惡魔!
為什麼會斷定他眼前的軟仆仆的肉球是個惡魔,因為他看到了那團球圓圓的臉上有一對尖尖的虎牙,還有那對遮掩不住的尖耳朵,最能證明惡魔身份的黑色骨翼。
“你是……惡魔?”令人意外的結果,這麼小的孩子能做什麼?我連自己都沒法救自己,怎麼能夠照顧這個幼兒園的孩子。
少年認為一定是哪裏出錯了,他要召喚的可不是那麼低級的惡魔,抬起右手他準備繼續吟唱。
“煩死啦!”那團肉球撲閃著自己小小的骨翼,飛到少年麵前,提起肉爪“啪啪”揮了下去,“竟敢無視吾的話!你是誰?為何召喚吾?”
那團肉球雖然很小,但是揚手揮出的力量是極其強大的,少年一下被震出很遠,踉蹌著從地上爬起,帶著前所未有的虔誠回道,“我是紅蓮,貝拉特勒斯·紅蓮,偉大的魔王殿下。”
肉球振動著骨翼在半空中打圈,“你召喚的是誰?”
“偉大的地獄之王,魔王殿下。”
“哈?啊哈哈!居然用那咒語來召喚,結論證明你的資質很是平庸!”肉球撲閃著骨翼不停地在紅蓮麵前轉圈,再轉圈,“啊哈哈,你一點才能也沒有!”
“你,你……”紅蓮被他的肆無忌憚的大笑給氣怒了,完全忘了眼前的肉球也是個惡魔,起碼從力量上來說就比自己大了很多。
“哇……”紅蓮成功抓到肉球的兩隻骨翼,高高舉起他,警告他適可而止。
小惡魔總算安靜下來,紅蓮這才能夠好好看清他的長相。這個惡魔有一頭銀灰色的長發,一直長到腳裸處,額前的劉海有些偏長,差點遮住他的雙眼。眼睛的顏色很漂亮,有如海水般的深藍色,在這樣的夜晚,雙眼閃閃發光,猶如藍寶石閃亮。他的皮膚光滑細膩,膚色不像長期處在黑暗中的灰暗色,是如珍珠般的瑩白色。尖尖的耳朵不停地抖動,左耳下的耳墜晃得清脆作響,紅蓮想惡魔很少有這樣美麗的外貌,禁不住問道,“您是偉大的路西法殿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