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大山中的戰鬥並不能夠影響到許文的睡眠質量,畢竟他戰鬥的消耗量實在是太多了,以至於老三離開之後便直接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這一覺睡得昏昏沉沉,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許文才緩緩的醒了過來。
揉著眼睛,許文打著哈欠打量著四周,一團漿糊的腦子終於將昨晚發生的事情回憶了過來,看著不遠處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戰友們,許文的心中一片悲涼。
天闕營的精英們,都死了……許文不知道山回營長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會不會發瘋。
歎息了一聲,許文爬了起來,緩緩的走向了這些跟自己隻做了幾天戰友的家夥的屍體,雖然隻有幾天,但也是自己的戰友,好歹也得讓他們有一個安葬的地方吧!
許文睡了一整晚,雖然精神力已經恢複,但不知怎麼的,他的精神卻有些萎靡,並且身上的傷並不是一晚上的休息就能夠恢複得了的,所以剛剛醒來的時候他還沒覺得什麼,一站起來走動便覺得全身酸脹無比,同時那幾個尚未愈合的傷口也傳來陣陣劇痛。
還沒走出十步,許文的頭上便已是大汗淋漓,腳步一軟便坐到在了地上,他隨手抹去額頭上細密的汗珠,支撐著爬了起來,繼續向著自己戰友的屍體走去。
“在戰場上,戰友是你唯一可以將後背放心交予的人,所以,不管你的戰友在平時的表現怎樣,他們都是你的戰友,在戰鬥的時候,他們甚至會為你用身體擋住致命的一擊!”
許文默念著《論軍旅組織》這本教科書上的內容,堅持走到了戰友們身前。
“安息吧,新秦不會埋沒你們的功勞的!”許文呐呐的說道,隨即拔出了腰間的佩劍,在地上用劍一下下的挖起了洞。
人死,入土為安,雖然戰友們的屍體最後還是會運回自己的故鄉埋葬,但許文現在不可能帶著這麼多戰友的屍體走回連羽城,隻能暫時先讓戰友們的屍體先委屈一下,待自己回城求援的人來之後,就可以將他們帶走,帶回他們自己的故鄉去……
許文一下一下的用劍挖著堅硬的土地,雖然氣溫很低,但他身上已經完全被汗水浸透。
這一刻,少年的眼神從未有過的清澈與堅毅。
許文整整挖了兩天兩夜,期間他的傷口裂開了機會,鮮血直流,疼痛不已,但堅毅的少年還是咬牙堅持住,硬是挖出了一個三丈見方,約有半人深的坑洞出來,將戰友們的屍體並排在坑洞中放好,許文又花了一整天的時間用手一捧一捧的填平這個坑洞。
昨晚這一切之後,許文才停了下來,整整三天連續不斷的勞作讓他的身體再一次處在了極度疲勞的狀態中,可許文依舊堅持著,默默的對著這個巨大的墓穴行了個軍禮,便轉身拖著步子緩緩的向著連羽城的方向走去。
新月城麼,我會來的,直到幹掉你為止!
許文攢緊了了拳頭,機械的邁開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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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午後的陽光依舊顯得那麼的清冷,雖然陽光中蘊含的熱量讓人不禁精神一震,但時不時吹過的寒風還是會讓人渾身顫抖不止。
該死的冬天,似乎今年變得特別的冷啊!站崗的士兵心中感慨萬千,不過相比那些上陣殺敵的戰友們,自己的日子過得也算是很悠哉的,雖然沒有建功立業的機會,但生活水平還是要比一般的士兵要好上許多。
在新秦,並不是每一個軍人都是鐵血的男兒,或者說,幾乎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中,都不可能有哪支軍隊完全由鐵血男兒組成的。
這是一個普遍的現象,就算是弑天軍,也有很多好逸惡勞渾水摸魚的戰士存在,安逸的生活磨滅了他們的血性,使他們喜歡上這種生活之餘怡然自得,以此為榮。
站在祈天將軍室門前的兩個士兵就是這種心態,雖然站的筆直,臉上保持著肅穆的表情,可內心還是對那些衝殺在前線的戰友很不以為然的。
祈天也知道自己這麼多年沒在弑天軍中,這種風氣自然會有,但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任何精力去管這些事情了,因為現在的他,再一次被那個神秘人給控製住了身體。
一道道令他詫異的命令被神秘人簽署了下去,借助祈天的身體,神秘人在西南想做什麼就能夠做什麼,而且絲毫不用顧忌——因為最後有祈天這個替罪羊。
祈天開始後悔當初答應了這個神秘人的要求,可現在後悔已經沒用了,木已成舟,西南的動亂已經成了定局。
現在的祈天就像是一個旁觀者一般,看著神秘人利用自己的身體作出這樣那樣的事,時時刻刻讓他的良知遭受到衝擊。
不是自己想這樣的……祈天痛苦的想到,神秘人這一通命令下去,依照弑天軍的兵力,很快西南將會變成一個真正的不毛之地,人跡罕至,甚至,西南很有可能一個平民都不會剩下!這實在是太瘋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