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後遺症(1 / 3)

從曾經有過的難忘經曆中幽幽醒來,入目所及的是淡黃色的屋頂。我暗歎口氣,這是這一年來已經熟悉到了的情形。將淡淡的遺憾壓下,想一股作氣地起床,卻因為全身酸軟無力而身不由己的摔回床上。

“砰!”好大一聲,激起灰塵無數!一股熟悉的蘭花香夾雜著塵埃飄啊飄的飄入我的鼻端,我一怔——好可怕的情形!唔!我現在可以肯定我是發燒了。因為隻要我一發燒,我的房間就會充滿蘭花的香氣,而且更可笑的是,我燒得越曆害,香氣就越濃。

說不上是什麼詭異的原因,但以著室內濃鬱的香味來判斷,我幾乎可以肯定我燒得不輕——這也正好可以解釋為什麼我會對“雪葬”之後的一切沒有多少印象,唉,燒迷糊了唄!

原本還不覺得疼的頭此刻仿佛被一下子放入了幾千隻螞蟻一樣被疼痛齧咬得難受萬分——好吧,我承認我的比喻有些怪,但我真的很難過,難過得差一點就想哭出來了。不過還好,在眼淚瀕臨決堤的那一刻我及時忍住。這種病中的脆弱我已經有許久不曾體驗過了,決不能因為到了這個陌生的時空就放縱自己崩潰。我自我暗示著。

“刷”的一聲,臥房前以獸皮製成的簡陋門簾被某人粗魯的拉開,接著探進來一張明明還不錯看、在我眼裏卻怎麼看怎麼無法順眼的臉——時翼,那兩位劍客之一,也是那日殘忍的對我下毒手的那個家夥!(什麼?你懷疑他沒這麼惡劣?錯!他絕對不是無辜的那一個!)

“你終於醒啦!”時小弟的口吻中有著那麼一絲絲的釋然——注意,是一絲絲哦!——更多的是一種看好戲的幸災樂禍啦!

“我沒凍死還真是托了您的福啊,時大爺!”我皮笑肉不笑的,索性倚在床上不起來了。拜此人之賜,目前我仍然覺得胸口狂悶,喉嚨好痛,鼻音更是濃重得連我自己都嚇了一大跳——啊!我美好天籟的嗓音啊,我為你哀悼……

“你……”年輕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他大概想不到我會這麼反駁他,一下子不知該怎麼接口,過了好半晌,他才咕噥了一句:“真是一點也不可愛……明明前幾天還……”

前幾天?我一聽這三個字,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僵直,頭“轟”的一下炸天——前幾天?

“翼,舍公子醒了沒?”另一位劍客、也就是時翼的老哥時羽將他推開,自己則隨後進入。見到我直挺挺的坐在床上,釋然的鬆了口氣,“舍公子。”他朝我拱拱手,許多的歉意在這一拱手間表露無疑。

如果是在平時,我絕對會禮尚往來一番以示我以禮待人的優良美德,但是此刻,我卻有種身陷泥沼般的恐懼。顫微微的,我飽含著冀望的開口:“那個……這幾天,我沒做出什麼奇怪的事來吧?”

“奇怪的事?”時羽好像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愣愣的重複的同時,臉上有點啼笑皆非的神情。倒是時翼不甘寂寞的哼了一聲,似是輕蔑的掃了我一眼。

但,隻這一眼,就足以將我判處死刑!天啊,事情不會真像我所擔心的一樣吧?

“翼!你怎麼還對舍公子如此無禮?”時羽如今對我的態度與初見麵時已相去甚遠,大概是認定了我不具威脅性吧,此刻竟也會幫我說話。不過想想這也是應該,畢竟我為此付出了極其慘痛的代價了啊!

“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相反的,如果說時羽對我的態度是和顏悅色的,時翼對我的態度則隻能用變本加厲來形容了。也不知道我又得罪了他什麼了,他的口氣活像是我殺了他家老姆一樣的深惡痛絕,令我不得不開始反省——這燒得神智不深的幾天裏,我不會真的做出了些什麼人神共憤的歹事來吧?!

“那個……我躺了幾天了?”好吧,既然沒辦法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就隻能退一步,采用循序漸進的迂回戰術。

“三天。”時羽平靜的回答令我不由陷入自怨自艾的自憐情緒之中。

三天啊?好久喔!我以手撫額——好燙!照這種情形來看,我接下去的日子隻怕會相當難熬,唉!

“你們少主呢?怎麼不見他的人?”數數人頭,是少了那個叫“律測之”的大帥哥,令我有點訝異。

“你還有臉叫我們家少主?!”時翼誇張的跳腳,一付欲殺了我而後快的表情,令我的心“嘎噔”一下沉至了十八層地獄的地下室——我果真是在迷糊狀態中拿他們家少主開涮啦?不會吧!……

“為什麼不呢?”我強自鎮定的笑笑,決定了!要從他口中套到困擾了我許久的答案!

“你……你對我們少主那樣……還……我……”他氣得語無倫次,更是渾身發抖,眼看著就要衝上來將我淩遲在他的三尺青鋒之下,一旁的時羽已經間不容發的開口製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