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還是把自己在雙井村遇到的事情告訴了他，心想就算不是，這個地方也幾乎與世隔絕了，她也不怕這個老頭把她當神經病。
老人摸著羊頭說：“於我們佛家而言，萬念皆空，順其自然。但是道則不同，道有道可循，也有改變之法門。我看你們不應該找我，要找那個利用你們改變倫理常道的人。”
“你知道是誰嗎？”
老頭搖搖身體。他身邊的小羊也跟著他的步驟晃晃腦袋。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那時候我的兒子還沒有死，孫子也沒有娶媳婦兒。”
花乃井這才明白老頭的年齡可能沒有她想的那麼年輕。
“幾百年前的大喇嘛寺還是幾百年前的，這個地方也有幾十戶人家，不像現在隻有我們了。”
仿佛在聽一個喋喋不休抱怨的老人說，那時候天還是藍的，水還是綠的，姑娘還是單純的那麼傷感。
“你們城裏來了一個人，他就是說客，帶著錢和城裏的誘惑說服了我們這裏絕大數的人離開家鄉。廢棄了真的寺廟，建了假的，驅趕了真的信徒，找了假的。現在已經沒有多少人還記得我們了。”
老人轉著經眼裏全是滄桑的悲涼。
“肯定都是那些為了開發旅遊區賺錢的人。”
“原來我也以為是這樣，可是我看到了外麵的變化。你們還太年輕，不懂這些年金錢的力量摧毀了多少本應該被埋葬和守護的地方。而這些地方是多少年來那些大師們為了世態安寧埋下的福根。”
“大師，我是木氏祠堂的族長，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我不知道這些事情為什麼會跟我們有關係？”
轉經的老頭手始終沒有停，他睜開眼睛看著木青青，掩飾不住的同情，“孩子，你也是被詛咒的人嗎？世間現在有太多像你們這樣的人，都是因為陰陽的不調和。再過多少年，這種陰陽製衡的關係一定會被打破，世界是否存在都會是個不解之謎。”
“您是說我們這樣是因為陰陽不調的原因？”
“世間陰陽相製衡，男女比例自古一樣，而現代社會，你們看到了什麼？”
“男女比例嚴重失調，難道不是因為計劃生育或者重男輕女的原因嗎？”
老頭眯著眼笑說，“那麼以前不是更加的重男輕女嗎？”
“那倒是真的。”
“那我們現在有什麼辦法能解決嗎？”
轉經的老人說：“找到操作這件事的人，讓他把你們放在原來的位置上，盡你們應盡的責任。”
花乃井隱約有種感覺老人所指的那個人離自己那樣的近。
中年人回來的時候，花乃井才從他們的口中得知，原來他們根本不是這個轉經老人的家人。隻是虔誠的信徒，收留了這個無處可容身的老人。
土劉子來接他們的時候，老人晃著身體站起來說，“我命數到了，最後的使命也許就是接待你們。可惜我知道的所能說的也就這麼多。佛隻能感化別人，卻不會改變什麼，道不會感化你，他隻會根據自己的良心選擇幫你或者害你。你們需要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