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對峙了大概有二十分鍾,所有人都滿頭大汗,臉憋的通紅,父親拴在自己腰上的繩子甚至把他的腰都勒成了兩截。
“要不放了吧,孩子已經死了,可不能把我們自己都拉下水啊。”
不知道誰說的這句話,也就是在此時,井下突然傳來了小花乃井一聲高亢的啼哭聲。聲音碰撞著井壁傳到大家的耳朵裏。
所有人準備鬆懈的力就在那時又突然全部充滿了電。
“孩子還活著,拉上來。”
花乃井的父母淚流滿麵,也不知是悲還是喜。用花乃井母親的話說就是,“怎麼別人家養活個孩子那麼容易,我的就這麼難。”
都是農村幹粗活的人,聽到孩子的啼哭上,哪裏不用上全部的力氣。“一二三。”
隨著花乃井外公的一聲口號,一個捆著孩子的竹籃還滴著清澈的井水從井裏一躍而起。
父親一把抓住竹籃,小花乃井掉進他的懷裏。
井水冰涼刺骨的貼著她父親的身體,他都打了個寒戰。隻是再一看懷裏抱著的嬰兒,全身的青紫都已經消失,也不再發燒,滴溜溜的大眼睛第一次睜開。
那一次大家都說不上是為什麼,小花乃井得救了,也有人說可能是井水的物理降溫救了花乃井,或者是那井水裏有什麼微量元素正好對症下藥了小孩的病。
可是這件事沒多久,村裏的幹部就家訪了他們家,並且告訴他們,這件事不要誇大其詞,以訛傳訛,讓村裏人有什麼迷信思想,否則要以溺嬰的罪上告花乃井的外公。
於是這件事也就成了他們家自己的秘密。外公為了感激那口老井救了花乃井的命,也就給給她起了一個名字,“花女井,花家的女娃取自於井。”
“不是乃井嗎?怎麼叫花女井?”鍾書問。
“說起來也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我在到魔都上大學那年,因為是農村戶口,就遷到了學校。當時負責的老師填錯了我的名字,從那以後就成了花乃井了。”
說完花乃井自己都詫異她居然早已習慣花乃井這個名字,至於以前的那個花女井好像再也跟她沒關係了。
鍾書第一次聽花乃井告訴她自己的身世,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離奇的經曆。聽完後,他也是啞然。
“是不是不可思議?”
“不,我原來以為隻有我是與眾不同的,想不到你也有這麼神奇的經曆,還是在你那麼小的時候。”
“對啊,所以我的名字就叫井,我大概也和井結了不解之緣吧。原本想到城市裏可能不再有井這種東西了,想不到現在卻還是掉進了井裏。”花乃井苦笑。
“也?難道你也有過不尋常的經曆嗎?“花乃井本來就在想這些事情肯定有什麼聯係才讓她今天在這裏。
鍾書的手機也發出了低電量報警的聲音,他問花乃井:“我把手機按滅了,你怕不怕?“
“不怕。“
坐在黑暗中,兩個人似乎隻能聽到彼此呼吸的聲音。但是也正是這種聲音讓他們都覺得安心,坐在鍾書的身邊和坐在羅琦的身邊是兩種不一樣的感覺。
花乃井心想,這大概是因為鍾書畢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