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Chapter.1 帶淚怎笑(1 / 1)

你問我為什麼這麼多年傷痕累累地愛著一個人,

大概隻因他為他是溫肆言,

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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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你的藥,請定時服用,三個月後再來複查。”

“好。”我微微俯下身子,拿走個窗口裏的藥。

“宋憐惜,這幾個月如果還有不適,一定要馬上來醫院!你這五年一直在複發。”醫生顯然不滿於我的漫不經心,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

“知道了,易安大醫生!”雖是像開著玩笑,我的胸口又不免地痛了起來,額頭上冒出絲絲冷汗。

“喂,你怎麼了!”易安皺起眉頭。

我虛弱地笑笑,擺了擺手:“沒事的,我去三樓取藥了。”

穿過走廊的時候有風,所有生老病死都在此刻格外清晰。

走進電梯,我扶住牆壁,又忍不住大聲咳嗽起來,抬起頭時,電梯中又進來一個男子,身上穿著病號服,打著鹽水。他的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青草香,像極了那時的他。

我突然怔了怔,苦笑浮上嘴角,宋憐惜,你為什麼還忘不掉他呢,當年提出分手的,就是自己啊,當年一聲不吭消失的,就是自己啊,

可是,你為什麼還是忘不了他啊。

為什麼還是,忘不了,溫肆言呢……

鼻子一酸,眼眶中的氤氳在打轉。

這麼多年,我第一次那樣徹底地明白,溫肆言就是我心上的烙印,無法磨滅,無可替代。

隻是那心間的朱砂痣,終究變成了一抹蚊子血。

“七十號,宋憐惜。”

我走向排隊去,將治療心髒病的藥放入了塑料袋,低頭轉身。

“七十一號,溫肆言。”

我停住了腳步,耳朵清晰地捕捉到了這三個字,溫肆言溫肆言溫肆言,仿若一個魔咒,那年夏天寫滿本子的魔咒,這年秋天不停叨念的魔咒。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呢,我輕笑,繼續低頭走著,卻撞在了一個人的胸膛上,我吃痛地摸了摸頭,

抬頭,漫不經心地一瞟,卻讓我的視線再次定格,失了焦距。

他一身藍白相間的病號服,還掛著鹽水,身上有著淡淡的青草香。眉眼溫潤,卻多了分瘦弱不堪。

我看見他眼瞳中倒映著我的身影,那樣清晰,將我的窘態反射地一幹二淨。

“抱歉。”我俯首,離開了他的胸膛,額間卻還殘留著餘溫。他看著我可笑的一舉一動,未動。

我看向他冷若冰霜的臉,多想告訴他那年那月那天的事實和無可奈何,終究是徒勞地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我不敢說,也不能說,就像他無法理解,我為何一日三餐隻吃廉價麵包卻不好好享受一頓牛排,被生活操控卻不敢肆意向前一樣。

“借過。”我側身而過,像五年前那樣,灰溜溜地從他身旁逃走,感受那片刻隔著兩層衣服的溫度,像個失

的小醜。對啊宋憐惜你就是個小醜,五年過去了,他子承父業,你卻還日夜奔波,拿著隻夠柴米油鹽的薪水。

就像他那時說的,再相見時,便不會那麼簡單了。他高高在上,我卻還自顧自地演著屬於自己的獨角戲,酒

到天明,也不肯忘卻那一段時光。

可是我和他,終究是兩個世界的人啊。他隻能成為,我夜裏翻來覆去的寄托,隻怕夢醒後,會更失落,以至

於風塵無主。

我本來準備的滿腹草稿,滿頭幻想,終於在這一刻,被狠狠打碎,塵埃落定。

我甚至還自私地認為,他還會愧對於我,他還會思念及我,他還會勇敢為我,他還會執著對我,他還會,

愛著我。

可事實證明,這些我的“認為”,都不堪一擊。

大概他早就忘記我了罷,也隻有報號牌兩個緊緊相挨的名字,讓我唯一感覺到暖心。

可我從來都不知道,那樣難忘的時光,他怎麼會忘?

就那樣擦肩而過了,不是嗎,原來也就這樣,短暫到隻有一兩秒。

五年了,我從來都不想保持過度的清醒,隻能不停地工作,累就倒頭大睡,不給自己任何的思考時間。隻因

我無法承認我還愛著他,無法麵對他將另有新歡的事實。

---TBC。Part1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