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金蟾就不是蛤蟆了嗎(2 / 2)

“給你未來的準小叔子留點臉麵,好奇心害死貓知不知道?快消停滴看你的書去吧,《日本文學史》還有兩天就考試了,要是掛了,你家陳蘇詩音女士會把你從床頭打到床尾。”林夏草冷笑著提醒,再次岔開了話題。

小浣熊不忿的吐了吐舌頭,衝著林夏草做了個鬼臉,低頭爭分奪秒的惡補。林夏草也不算是危言聳聽,以她家陳蘇詩音女士的心狠手辣,把她從床頭揍到床尾又不是沒幹過。而她的親爹陳東晉不但不會救她,還會在一旁為老婆鼓掌叫好,在她膽敢反抗的時候幫忙摁住手腳,在老婆打累了之後貼心的遞上一瓶紅牛。

傍晚時分,陳辰開著那輛騷包的紅色卡宴來宿舍樓下接她,身上穿著一件花裏胡哨的粉襯衫,手撐著車窗凹著風騷的造型,絲毫不知道低調這兩個字該怎麼寫。

林夏草穿著一套黃色的短袖運動裝,自帶《殺死比爾》的BGM殺氣騰騰的逼近,陳辰的戴著墨鏡仿佛真的眼瞎一般渾然不覺,還狗膽包天的吹了聲長長的口哨,以示調戲。

豪車配帥哥,怎能看都是賞心悅目的風景,宿舍樓前來來往往打醬油的妹子們放慢了腳步,眼裏冒著一串串桃心頻頻回顧,卻看到一個黒瘦的人影大煞風景的拉開了車門。多少人同時憤恨的跺著腳,扼腕惋惜為什麼好白菜都讓豬給拱了?!

“喲,眼底都有紅血絲啦?這是為我消得人憔悴嗎?”陳辰歪著頭故作天真的問。

“砰”的一聲響,林夏草將車門當成某人,惡狠狠的摔上,係好安全帶後從容的活動著筋骨,“說吧,你的屍體要烤幾分熟的?”

“你這就不對了啊!我可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麼能以怨報德呢?”陳辰捧著心裝出一副深受委屈的樣子。

“怎麼著?我還得感謝你和你全家唄?”林夏草氣哼哼的反問。

“打個比方啊,你褲子拉鏈忘了拉,看到的人有的會選擇沉默不言,有的會好心提醒你,你覺得哪一個是真心為了你好?”

“………”林夏草氣結,一時竟然找不到話來反駁他的這番詭辯。陳辰的話紮心歸紮心,但的確讓她從自己粉飾的太平中醒悟,再也不能自欺欺人得過且過的混日子。

昨天晚上自那個夢驚醒自後,她便再也沒能睡著,幾乎是輾轉反側直到天亮。如果夏天有女朋友了,她該如何自處?真的能做到若無其事的繼續與他談笑風生嗎?退一萬步講,就算她真的能做到,夏天身邊的那個女孩,又能不能容得下她呢?

苦澀的笑了笑,田然那個前車之鑒還不夠鮮明嗎?有哪個女孩會容忍男朋友身邊有人心存不軌虎視眈眈?

龍九說得很對,她就是個銀樣鑞槍頭,連小浣熊都比她勇敢,她就隻會唯唯諾諾的患得患失,連放手一搏的勇氣都沒有。

如果放手一搏,大膽的向夏天坦白,結果會怎樣?

夏天會不會有一點點喜歡她,那種超越了友誼的喜歡?把她當做一個真正的女孩來喜歡?

心中升起一絲希望的光,她開始拚命尋找身上可能讓夏天為之傾心的地方,幾乎是拿著放大鏡找了半宿,直到那絲微弱的光熄滅,回歸無窮無盡的黑暗,她徹底絕望。龍九那樣的美貌,她沒有,小浣熊那樣的軟萌,她沒有,小白那樣的溫柔,她也沒有。她身上能夠稱之為優點的,便隻是那一身無窮無盡的力氣,還有為朋友兩肋插刀的義氣。然而力氣和義氣這兩樣東西,就好比將軍盔甲上的繡花,戰士機槍上貼的水鑽,華麗卻沒有一絲卵用。

從左思睿帶著田然金童玉女般站在她麵前的那一刻起,一種叫做自卑的烙印便深深的刻入她的骨髓,再也擺脫不了,時時刻刻提醒著她,什麼叫做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醜小鴨能變成天鵝,是因為它原來就是那個物種。而癩蛤蟆能變成什麼?金蟾?難道金蟾就不是蛤蟆了嗎?

她被自己這個想法逗笑了,在淒寂的夜裏無聲的笑了起來,直笑到筋疲力盡,心被漫起的酸楚和苦澀所淹沒。

陳辰透過後視鏡將她黯然神傷的樣子看在眼底,幾不可聞的一聲歎息。感情的事,果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林夏草看不清夏天的心,就像他一樣看不透木頭的心,即便木頭昨晚吻了他,他也依舊隻能患得患失的猜測,不敢魯莽的越過雷池一步。何況林夏草的問題,遠比他要嚴重得多,她太自卑了。這些自卑,全是她曾經最愛的左思睿親手種下的陰影,她被禁錮在陰影裏,畫地為牢再也不敢邁出一步。即便他現在告訴林夏草,夏天喜歡她,她也不會相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