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一到吃飯時間便白光閃耀,打飯的師傅們不甘心做背景,舉著勺子和飯鏟子擺出最上鏡的造型,不動聲色的搶鏡。
在外麵拍照的時候,有外人在場多少能收斂些,回到寢室,關上門都是自家兄弟姐妹,照片拍得那叫一個大尺度。梳著妖孽的發型,披著床單凹出更加妖孽的造型,那叫一個不忍直視。
晚自習,夏天和韓墨一左一右,各自望著書中夾著的一張照片發呆。
韓墨的照片裏,黑黑的韓墨蹲在前麵,後麵的陳妍妍伸出白嫩嫩的手拉著他的耳朵,笑嘻嘻的看著鏡頭,淺笑梨渦讓人想撲上去啄一口。韓墨心甘情願被擺弄著笑,咧嘴傻笑的樣子特別像地主家娶了媳婦的傻兒子。
夏天的照片裏,黑黑的林夏草將手搭在夏天的肩上,嬉笑著將他拉向自己這邊,夏天猝不及防,還保持著微笑的表情,兩人湊成了情侶一樣親昵的姿勢。
“還沒表白的,也暫時不要表白了,免得被拒絕影響心情……”
想起輝哥的話,兩人齊齊的歎了口氣。
高考前十天,人心渙散,想把所有的卷子都再看一遍,卻又在打開卷子的時候莫名的煩躁,有一種把卷子一把火燒了的衝動。
下午最後一節晚自習,夏天揉了揉疲憊的眉心,抬頭望向前方。林夏草脊椎彎曲著,右手撐著下巴,整個身體都傾向右方,一動也不動,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在看卷子。
三年時光,匆匆而過,林夏草還能坐在他前麵十天。十天,好短暫。十天之後,便是分離。而分離,是為了更好的重聚。夏天暗暗發誓,有一天要讓林夏草坐在自己的身邊,而不是前麵。
輕輕的踢了一下前麵的椅子,林夏草立即坐直了,身體向後傾,後背貼著夏天的書架,豎起了耳朵。
“打飛機?”夏天輕聲問。
林夏草舉起手,比了一個OK的手勢。看卷子看得快要吐了,夏天你出現得太及時了。
兩個人默契得像是諜戰片中地下黨接頭。
林夏草的第N+N次挑戰拉開了序幕。
下課的鈴聲響起,晚飯時間到。林夏草的機場上死傷遍地,隻剩一架飛機苟延殘喘,最多再有一槍,夏天就能找到飛機的心髒,她隻打死夏天一架飛機,勝負已成定局。
“夏天,你這個東方不敗。”林夏草打飛機打不過,隻好在嘴上討點便宜。
“不,我是獨孤求敗。”夏天笑著訂正。
“…………”
夏天心情很好,晚飯不知不覺多吃了些,晚休時坐在座位上,打著嗝悔恨無比。韓墨借機公報私仇,咣咣的砸著夏天的後背,都快砸沒氣兒了也沒能止住打嗝。
夏天捂著嘴,被飽嗝折磨得一跳一跳。
林夏草忽然轉過頭,目光犀利的直視著夏天的眼睛,兩個人的鼻尖間不到一個橡皮擦的距離。
“夏天,你是不是喜歡我?”林夏草氣勢洶洶的逼問。
“呃……我……”,夏天緊張得咽了一口唾沫,“我……”
“哈哈哈,看,是不是不打嗝了?”林夏草沒心沒肺的笑起來,低頭的瞬間,錯過了夏天那極其誠懇的點頭動作。
原來隻是嚇唬他而已。
眼中的笑意帶著些許苦澀,夏天無可奈何的看著得意洋洋的林夏草。深小麥色的皮膚,腦門上還有幾顆青春痘,濃密飛揚的眉,狹長的丹鳳眼,英挺的鼻子,倔強的嘴角,沒有一點女孩子該有的柔美。
怎麼就,怎麼就,動了心呢?
唉!夏天發自對命運弄人的一聲歎息。
韓墨同情的拍拍夏天的肩膀,雖然同命相連,但是你明顯比我慘,夏天你好自為之吧。陳妍妍是單純無知,而林夏草明顯是腦殘!腦殘者無藥可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