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夏草情緒起伏變化,夏天心裏很不是滋味。他以為林夏草這一個月的異常是源於高考來臨的壓力,因為在最後這一百天內出現焦躁低沉的情緒是很正常的,卻沒想到還是因為這個人,隻因為他的一封信。
本以為已經慢慢走進林夏草的心裏了,原來一切都隻是錯覺,林夏草的心裏,還是隻有一個左思睿,隻要他一出現,她的眼裏還是容不下別人。
韓墨把球撿回來,問林夏草:“你還打不打球啊?”
“不打了,你們去玩吧,我要陪同學參觀學校。”
“得,有了新歡忘了舊愛啊!走吧,夏天。”韓墨說得陰陽怪氣。
韓墨是了解夏天心思的,望著夏天失落的眼神,心想這廝就是林夏草念念不忘的左思睿吧?夏天這情敵果然很強大啊,強大到夏天近水樓台都得不了月。呸呸呸,林夏草哪是月亮,充其量也就一塊閃閃發光裝天體的太空垃圾!
左思睿全程無視夏天的存在,因為當他出現在林夏草麵前的時候,所有人都會變成路人甲,他一直有這份自信。隻是沒想到有一天,自信,會變成自負。
林夏草的眼裏,心裏,隻有一顆花心大蘿卜。內傷頗重的夏天咽下到嗓子眼的心頭血,扔下碎得滿地的心跟著韓墨走了。
林夏草此時正低著頭,研究左思睿的胳膊上那片密密麻麻的字跡。
“XXX到此一遊”沒創意。
“勸架有危險,出手需謹慎!”還真是勸架受的傷啊。
“音容宛在,萬古流芳。”這個比較狠。
“唵嘛呢叭咪吽”這是五行山上壓悟空的咒語吧?
“雖然我的右手殘疾了,但是,我還有左手可以擼!”這個太邪惡了。
…………
“這些都是誰寫的?”林夏草笑著問。
左思睿左手無奈的撫著額頭,悲摧的回答:“我們班同學集體留念!粗黑字體的那條數學公式是我們班主任留下的,他說這樣我就再也不會忘記了。”
林夏草笑到臉抽筋,抓著石膏眯著眼睛往內側瞅,裏麵還有好多的簽名留言。
左思睿扒拉著她的小腦袋往外推,急急的向前走,“差不多就得了,再看收費了啊”
“你們班同學太有才了!別跑,再讓我看幾條嘛!”林夏草笑嘻嘻的追上去,拉他的衣服,左思睿嫌棄的甩開,大步流星的往前走。
夏天望著遠處追逐的一雙身影一個分心,韓墨晃過他,在他頭頂上一個狠狠的蓋帽,心情跟大熱天喝冰鎮雪碧一樣舒暢。
之前你跟林夏草男女搭配打球不累的囂張氣焰呢?你小子平時為博黑顏一笑,為女人插兄弟兩刀的事兒可沒少幹!現在遭報應了吧?看我今天不虐死你!
林夏草與左思睿這對“野女”與“美獸”組合在校園裏轉悠了一圈,左思睿給出的評價是:“我終於相信你信裏寫的了,你們學校就是用監獄的圖紙蓋的!”
“嗯,好在還剩兩個月就刑滿釋放了。”林夏草的目光又落回左思睿的胳膊上,椅子砸下來的那一刻,該有多疼啊!
“現在還疼嗎?”如果可以,我寧願椅子是砸在我胳膊上的,我皮糙肉厚。
左思睿伸出左手,因為林夏草是站在他右手邊的,他斜著身體費力的將左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輕輕拍了拍“放心吧,已經不怎麼疼了。”
“能參加高考嗎?”
“沒問題,再過半個月就能拆石膏了。要不是怕某些人等不及把我拖入黑名單,我就拆了石膏再過來了。”左思睿略側著頭,戲謔的語氣,認真的眼神。
有暖流在心田緩緩流動,像這午後的陽光一樣溫暖。
望著左思睿瞳孔中自己的影子,林夏草隱約明白了一件事。
她長久以來逃避的,不是左思睿,而是那個不肯接受現實的自己。
像現在這樣做一輩子的兄弟,不是也挺好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