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林夏草卻半信半疑。
“我以高考的成績發誓。”夏天再次舉手發誓。
林夏草不關心他高考的成績,她關心的是不能就這麼把左思睿扔在地上半個小時吧?
“搭把手,幫我把他抬到長椅上。”
林夏草托著左思睿胳膊,夏天抬著左思睿的雙腿,兩人將左思睿輕輕放到長椅上躺好。
夏天從地上撿起剛才情急之下丟掉的通知書,遞給林夏草,“打開看看。”
姓名欄赫然寫著:林夏草。
“我的通知書怎麼會在你那裏?”
“你拿錯了,我是過來還你通知書的。”
林夏草匆忙從小包包中取出通知書,果然,剛才匆忙之中拿錯了。
還好他心細的翻看了一眼,發現拿錯了之後顧不得腳上融化的粘膩奶油就追了過來。她跑得太遠,根本聽不見他在喊他,他隻好一路跟過來,好不容易找到她,卻正好撞見了“兒童不宜的情節”。從小根正苗紅,牢記見義勇為高尚品德的夏天同學二話不說,該出手時就出手。隻可惜虎頭蛇尾,見義勇為未遂。她不是美人,他也沒當成英雄,大家扯平了。
“看在你初衷不錯的份上,我替他原諒你了。你走吧。”林夏草跟夏天交換了通知書後果斷的趕人。
“不用等他醒後當麵跟他道歉嗎?”
“不用,等他醒過來我會轉達你的歉意的。”當麵道歉?左思睿這次吃了這麼大一個虧,以他的個性,醒後發現你還在,非跟你決鬥不可。
夏天很有禮貌的又說了聲“對不起”,離開前,目光掃過長椅上靜靜躺著的男生,還有他旁邊放著的玻璃瓶,那是他買的那隻。許願瓶,他也曾收到過,有女同學用這個向他表白,被他婉拒了。他們,真的是哥們?
剛才被按在地上,左思睿的襯衫上粘了塵土和草屑,林夏草一一用手拂去。輕輕扶起左思睿,騰出一點地方自己坐好,將他的頭輕輕的放在了自己的腿上。這樣,他會舒服一些。
陽光在藤蘿的隱蔽下在地上投下斑駁點點,交織出一個如夢如幻的世外桃源,微風捎來不知名的花香,淡淡的甜甜的,雖然不是酒香,卻讓林夏草有些微醺,偏著頭凝視著左思睿近在咫尺的英俊臉龐,蟬鳴的聒噪,汽車的鳴笛聲,商店的叫賣聲,一切喧囂都漸漸遠去。
這是他們之間第一次安靜的相處。因為平時,林夏草總是用張牙舞爪掩飾她的羞澀,用大膽的言辭掩飾她的怯弱。
林夏草用手指隔空一點點描畫著他的眉眼,即便是昏迷中,緊抿的嘴角依舊有淡淡的邪氣。就是這樣一副陽光中帶著點痞痞的小壞的氣質,讓女孩子為之癡迷,連擁有男人外在和內在的自己都不能免俗。
明明之前那麼討厭他的,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他的呢?
是每天監督他背古詩背公式背英語單詞,看著他被她折磨得跳腳的時候?
是跟他一起打籃球時默契的合作的時候?
還是她腳扭了之後他每天接送自己上下學的時候?
抑或是更早之前,在他出手從小混混手中救下自己的時候?
林夏草靜靜凝望著,留不住時間一點一滴的從指縫中溜走。
左思睿痛苦的呻吟著,轉動著酸疼的脖子,睜開了眼睛。林夏草重新戴上自己的麵具,嬉笑著望著他,“喲,goodmorning。”
左思睿的大腦昏昏沉沉兩秒,猛然記起他是被人打暈的,一骨碌爬起來找人,“人呢?人呢?”
“我把他給哢嚓了,屍體就埋在這棵樹下,明年這棵樹就會開出紅色的花。”
“我沒心情開玩笑!“左思睿暴怒,雙目赤紅,要與對方決一死戰。
我猜的果然沒錯!還好我把夏天先遣走了,否則又是一場血雨腥風啊。
“我見他認錯態度良好,就讓他走了。他托我轉達他的歉意。小三子,人家初衷是好的,見義勇為。誰讓你行為那麼容易遭人誤會呢。他叫夏天,跟我同一所高中,以後低頭不見抬頭見,你就當是為我著想,大度的寬恕他好不好?”
左思睿氣得頭暈,“我管他夏天還是秋天!林夏草,都是因為你!”
“是是是,都是小的保護不周,小的罪該萬死。小的這就自刎謝罪。”林夏草故作嚴肅,比劃著自刎。
“林夏草!”
“小的在!”
“我上輩子到底造了多大的孽,這輩子要被你這樣折磨!”
折磨?我怎麼會舍得折磨你!望著氣洶洶走在前麵的左思睿寬闊筆直的背,林夏草摩挲著脖子上的四葉草,嘴角揚起,心中滿滿的幸福像搖晃過的可樂一樣不斷的溢出。
左思睿,我喜歡你,喜歡到無可救藥。你明白我的心意嗎?
感謝老天眷顧,能讓我們相遇。雖然第一次邂逅,一點都不浪漫,她本人甚至一點都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