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乘風一會為柳問星掖被,一會又伺候他喝些熱湯,加之屋子裏燒著火盆,熱的跟三伏天一般,所以這孟乘風是大汗淋漓,連衣服都濕了。
柳問星精神尚好,看到忙動忙西的孟乘風,心裏也很是感動。這次是兩人繼在洛陽小院之後的第二次長久相處。雖然他二人在一起的時日加起來不過幾個月,可是這份情誼卻似乎過了許多年一般醇厚。
想到這裏,柳問星帶著笑意挪揄道“賢妻歇會吧。”
孟乘風一邊用毛巾擦汗,一邊自嘲道“賢妻我不累,正準備給你生9個女兒呢。”
柳問星啞然失笑“不用生9個了,生9個那裏豈不是鬆的不能用了。”
“沒事,好賴你那還有一個,拿來將就用罷。”
兩人正在這裏異常齷齪的說笑,房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孟乘風道“請進!”
一個小廝慌張推門進來道“夫人叫我來請孟公子,有要事商議。孟公子請,小人在頭前帶路。“
柳問星皺眉”什麼事?“
那小廝看柳問星一眼,似乎也帶著非常奇怪的表情道”具體小人不太知道,隻是知道清風閣幾位長老為閣主療傷不知道怎麼也受傷了,現在均在閣主的房間裏,墨先生正在為他們醫治。”
“嗯?”連柳問星也奇怪了,這又是怎麼了?他連忙起身“我也一起去。”
孟乘風連忙道“你別下來了,我自己去便罷了。”
柳問星執意堅持,這件事雖然還沒弄清究竟,但終歸和他與孟乘風有莫大的幹係,柳問星怕孟乘風自己一去,那些對他有成見的閣中之人,對他有所不利。
推拉了幾次,孟乘風看拗不過他,便和小廝一起扶著他,又往身上披了件厚厚的氈子披風,三人一起往沈鴻飛的房間去了。
果然,一進門,滿屋子的人有一半朝這邊怒目而向。
然而看到隨後而來的柳問星,那表情又轉向吃驚。
地上躺著兩人,麵色發紫,端的是和那天的沈鴻歸柳問星一樣。
墨先生囑咐醫童為那兩人灌藥,站起來端詳柳問星,點頭道“夫人所言不差,柳公子果然好多了。這裏麵到底怎麼回事?老夫也有些糊塗了。”
柳問星便問床邊坐著的柳問雪“怎麼回事姐姐?”
“我從你房中出來,便去尋了閣中幾位內功強勁的長老來,想著你姐夫受傷不算最重,我的意思便先在你姐夫身上試試吧,可是那魏長老一運功接觸你姐夫的後背,便被緊緊吸附,不得收掌,幸好我們事先已有計較,那劉長老就在身側,一看不好,才出掌將魏長老救下,饒是這樣,魏劉兩位長老也被寒毒所傷。”
孟乘風聽得大睜眼,想說句怕是他們武功不濟,可是考慮這清風閣雖然草包,可長老的武功,就算不比自己高許多,也不會比自己低吧。
柳問星是知道劉魏兩位武功的,自是知道還是要比孟乘風高出一籌,心裏也是疑惑。這時墨家老大已經對孟乘風道“這位公子,可否能讓老夫為你把一下脈?”
半晌,墨家老大把完脈,對一屋子腦子裏全是問號的人道“這位公子雖然內力並無驚人之處,可是他本是難得的至剛至陽的體質,加之修習的內功心法雖然隻是初級的護體之法,但是甚為精純。而且據老夫估計,孟公子修習這樣的內功已經有些年頭了,這純陽的內功心法和他難得的體質天長日久相互輔助,即使再陰寒的氣息,也難以撼動他分毫。所以他可以不受擾的為傷者進行療傷。”
安靜的屋子裏隻聽得此起彼伏的吸氣聲。
孟乘風自己也弄了個大睜眼,從小到大,自己都普通的跟不是個人似的,怎麼此時此刻,好像成了什麼了不得的珍稀動物了?
滿屋子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誰也沒有說話。
要知道,這清風閣的眾人自是和他沒屁的幹係,輪也輪不到他們出口求救。
柳問雪也頗為為難,自己張嘴,要是人家擺臉子呢?這孟乘風可是一點也沒欠誰的,倒是他們,誰不欠人家孟乘風一屁股的債呢?
沈鴻飛本來就被寒毒折磨的意識模糊,心裏也沒太好的打算。
柳問星也不知道該不該張這個嘴,此時此刻,他突然害怕孟乘風翻臉,想起來,除了自己之外,這個地方有什麼值得他留下來的呢?在孟乘風看來,這裏到處都是麵目可憎的衣冠禽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