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當然孟乘風壓根不是什麼好鳥,前一次惱羞成怒隻是心裏上難以接受,居然是被暮暮壓倒。這回借著酒意,老孟壓了回來,自然不好意思再橫眉冷對。加之這滋味卻是非常不賴。
前途難測,朝不保夕,在這個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的院子裏,也找不到更加合適的運動了。
於是整日裏這兩人竟沒個饜足,天天有花有酒,翻雲覆雨。
不久這暮暮也解了老孟的穴道,那老孟在床上愈加生猛起來。
山中隻一日,世上已千年。這天早晨老孟喬裝打扮,出門打探消息。飄渺宮沿路留下的暗號早已被風吹日曬黯淡的不可見。
孟乘風轉了半天,也沒見一個最近留下的記號。街上人來人往,那些平日裏出沒的江湖人士也沒了蹤影。老孟暗想這飄渺宮怕是真的完了。那麼大的一個攤子,隻一個人,就攪的瞬時灰飛煙滅了。
老孟心下不是個滋味,再怎麼說那也是自己成長奮鬥的地方。隨意著了個茶館,坐下來要了一壺茶,靜靜吃著。
不一會,二樓又上來幾個人,雖然沒帶刀,但是孟乘風聽得腳步,也知是江湖中人。
聽了半天閑話,隻聽得幾個人聊這洛陽新崛起的少年俠客,多麼英勇,足智多謀。僅憑一人之力,把江湖攪得天翻地覆,及至說到飄渺宮,寧亂雲,孟乘風才聽出來,這說的不是那叫殷尚平的小官又是誰呢?
幾個人從沈鴻歸說到沈鴻飛,孟乘風才驚覺,這殷尚平沈鴻歸,正是那陝西清風閣的閣主沈鴻飛的親弟弟。
原來葉真因為勾結魔教,已經被白道聯手誅殺,現在沈鴻飛已坐鎮飛星山莊,和他小官弟弟一起統率洛陽武林,誅殺飄渺宮餘黨。
孟乘風越聽身上越冷。
這沈鴻飛當年和柳問雪珠胎暗結又始亂終棄。後來葉真入贅,柳問星被寧亂雲設計埋伏誅殺。柳老爺子一病不起,這葉真儼然便成為了飛星山莊新一代少莊主。
這沈鴻飛看來是又後悔了,可是居然能如此陰險設下毒計,把自己剛剛學成下山的親弟弟送到飄渺宮去,無所不用其極的當了護法。估計就等殷尚平聯係上早已懷恨在心的葉真。最後一石三鳥,又滅了飄渺宮,又去葉真這個烏龜,又讓自己兄弟兩從此揚名立萬。
孟乘風想著想著,心裏輕歎,這兄弟倆的計謀,陰險,隱忍和胸襟,別說和自己是雲泥之別,就算是寧亂雲,也是萬萬比不上。隻是連累多少炮灰血流成河,當下一陣心灰意冷。
隻覺這人生苦短,什麼勞什子揚名立萬,都是騙鬼的鬼話。
那幾人的話題已經轉移到了別處,孟乘風也無心再聽,結賬出門。
回了小院,倒是突然感覺一陣子鳥語花香。暮暮正在樹下練劍,孟乘風認得,是一套武當劍法。微微皺眉問“你是武當派的?”
“這時武當劍法嗎?我也是這幾日才想起大概。可是我並不記得我曾在武當學藝啊?一點印象都沒有。”暮暮想了想,臉上的表情便痛苦起來。
孟乘風知道這暮暮隻要一想舊事,那忘憂散殘存的藥效就會發作起來,痛不欲生。孟乘風這陣子和他耳鬢廝磨,多少有些憐惜之情,拉住他說“算了不要想了,少林武當,峨眉青城,那又如何?”當下又想起茶樓的見聞,就細細說給暮暮聽。
暮暮聽著,一陣皺眉,之後頭疼欲裂,臉色煞白,竟是癱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