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轎車一離開小飯館,陳廣平就看了裏程表,向東行駛了大約六十餘裏看見了一個三岔路口,陳廣平急打方向盤向北拐,卻被程三針給攔住了。
“廣平,別急別急,繼續向東!”
“啥?”陳廣平吃了一驚,趕緊將車身擺正繼續向東行駛,凝惑地問道,“程叔,這不是第一個三岔路麼?怎麼還要向東?”
“嘿嘿!”程三針狡黠地笑道,“瓜娃子,平民的裏長呀!一裏抵得上咱們的二裏!”
“真的?”陳廣平半信半凝,有向東行駛了大約六十裏,眼前又是一個三岔路口,陳廣平便不加思索地將車向北拐了過去。程三針透過車窗看到路邊的草地上坐著一老一少兩個男人,那個年少的瘦男人很像小飯館裏見到的瘦小夥,於是急忙示意陳廣平停車,並搖下車窗玻璃向瘦小夥叫道,“哎!崔佳峰,你怎麼在這兒?”
“嗯?”瘦小夥噌的站起身,用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問程三針,“你是在叫我嗎?”
程三針這時開門下了車,走到瘦小夥麵前細細的端詳了一會,這分明就是小飯館裏見的那個小夥麼?沒錯!一準是崔佳峰!於是他換上了一副和善的麵孔微笑著說道,“崔佳峰啊!你讓我找得好苦啊!”
瘦小夥盯著程三針看了半天沒有說話,他身旁一直閉目養神的老頭兒開口了,“這位鄉黨,你把人認錯了!這不是崔佳峰,這是崔佳峰的兄弟崔曉峰,別光顧著長相一樣就亂稱呼,世上長相一樣的人多了去了。”說罷怨恨的盯了程三針一眼又開始閉目養神了。
“這,這分明就是......”程三針一急竟也語無倫次了,他猛然想到李紅雲說過的話,這段時間找崔佳峰麻煩的人特別多。於是苦笑了一下,心想自己也是太心急了,竟忘了向人家表明自己的身份,這讓人家怎麼能放開戒備心理呢?想到這程三針用手拍了一下後腦勺笑道,“哈哈!崔佳峰,你看我一時都糊塗了,噢!我叫程仲進,人稱程三針,李去病是我師兄,是李去病讓我來找你的!”
“李去病?幹爸?”瘦小夥一怔,眼露精光,著急地問道。“程大夫,剛才不好意思,失禮了!我就是崔佳峰,我幹爸怎麼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程三針聽到崔佳峰亮明了身份,心裏一喜,暗自罵道:好你個砍頭子,竟跟我程某人玩這套,等著瞧吧,有你娃的好果子吃哩!他的臉上卻裝出一副很沉冷的樣子說道,“你幹爸的事你到彭衙就知道了,先說你現在有沒有空?有空的話咱們現在就走,晚了的話恐怕會來不及的。”
崔佳峰一聽馬上變得焦躁不安,轉頭對地上的老頭說道:“爸,你聽到沒有?我幹爸李去病出事了,現在怎麼辦呢?你倒是說說話呀?”
“扶我起來!”老頭睜開了眼睛,向崔佳峰一伸手,崔佳峰急忙抓住老頭的手臂將他扶了起來。程三針看著老頭站立不穩的姿勢,猜想老頭的腰部或腿上肯定有毛病,又或者他天生就這樣!老頭搖晃著站定後,看著程三針問道,“鄉黨,你說李去病出了事,能詳細說一下出了什麼事嗎?也好叫我老漢心裏有個數!”
“是這麼回事!”程三針不虧老謀深算,既想讓崔佳峰對付晴天,還不想讓自己牽扯太深,於是轉動眼珠子扯起了謊,“我那新近來了個中醫,叫個晴天,懷陽人,特別年輕氣傲,一來就和我們這些老中醫對上了,江湖上叫踢館子,因為李去病在我們那一塊名氣比較大,晴天就先和李去病比試,沒曾想這家夥輸了,而且輸得很慘,所以他就惱羞成怒動了手,哎!”程三針說著故意停下來歎了口氣,崔佳峰一下子就猴急了,“怎麼?我幹爸到底怎麼了?”他眼巴巴的看著程三針催促道,“程大夫,快說呀!你快把我急死了!”程三針故意沉著氣,看看那老頭也按耐不住急躁起來,知道火候到了,便一字一頓的說道,“哎!李去病現在躺倒床上了,連生活也不能自理了!”
“啊!這個晴天!”崔佳峰怒目圓睜,雙眼幾乎能噴出火來,牙齒咬得山響,雙拳也攥得嘎巴響,跺著腳恨聲說道,“我看你活得不耐煩了?”
“佳峰,莫要動怒,”程三針裝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勸道,“人常說,氣大傷身,火大傷肝!又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一切事情等咱到了彭衙再做決斷吧!”
老頭兒這時也聽明白了事情的緣由,於是對崔佳峰說道:“佳峰啊!我看你還是先去看看你幹爸去,看你幹爸到底怎麼樣了?要不要緊?如果要緊的話你就在那住上一段時間,也好照顧你幹爸,盡一盡你的孝心!”
“爸!那你咋辦哩?我總不能把你擱到半路上?這樣我走了也不放心。”崔佳峰看著老頭麵露難色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