催人老去的歲月，從這裏飛到那裏
我隻顧為一些永訣的朋友
刻碑。在黃葉裏為他們立傳。一天清晨
臥室出來一位白發女人。他們
竟沒有認出來
看到時間消逝，我想哭
我想用海水洗我的眼睛
我需要時間的種子
這種子，應該葬在風景優美的山丘
應該在墳上開出桃花
讓一坡一坡的愛情被映亮，讓一樹一樹的花瓣
相思得快要燃燒。而每朵花
都是紅色，仿佛母親子宮裏胎動的血肉
它們誕生新的時間
它們讓我寫下：今天，我一歲
我要重新學會說話，寫字，認人
傳說中的永生已經降臨
它給我天空，溪水，石榴。它給我
風的力量。我從月亮那裏
借來一生的皎潔。我從太陽那裏
借來燦爛的光芒。我將
分送給他們，那些黯淡下去的人
那些逝去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