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質掃把頭撞擊門框底部發出的巨響把我驚醒,我睜開眼睛時門口不時還會傳來撞擊聲。
拿起床頭櫃上的手機一看,清晨的5點45分。這個時候會發出聲音的隻有一個人,她叫雙菜,51歲的中年婦女,和我家是鄰居,我們是一個村的。
說到村,大家的印象是不是被一座座山包圍著,一條被無數人經曆無數年份才踩出來的小路。房子是用土夯起的,房梁是木頭的,房頂是瓦片的,下雨會往屋內滴答滴答漏雨的?
錯了,我們村完全是個小城市,家家戶戶蓋起小洋樓,門口的馬路四車道寬,家家都開上小汽車。
我叫麥媞,有一個母親和一個弟弟。在村裏我們家的房子算得上豪華,四層半的小洋樓取名傳家宅邸,頂配的裝修風格,一樓帶個小庭院,裏麵種了很多花和果子。
這樣的房子在村裏給母親掙足了麵子,母親是個農村婦女,並不是她多有能耐可以蓋起這樣的小洋樓。
這是父親用了半輩子時光在外地奮鬥的家產,可惜他還沒來得及享受就因長期酗酒肝癌去世了。
現在村裏有個傳說,父親死後留下300萬遺產,母親分到200萬,弟弟麥文分到50萬,我分到40萬。剩下10萬用來給父親辦喪事,那個白事辦得十裏八鄉都轟動了,人人都說父親這一輩子值了。更值得的是我們一家三口,我走在村裏適齡男性看我的眼睛都發光。隻是表麵發光的我,內心苦誰知道。
遺產的確分給我們三個人了,不過隻是對外分了而已。
對外說分給我的40萬在母親輕描淡寫的一句“你是女兒,哪有分家產的,都得給你弟弟。”,我什麼都沒有得到。
也是,從小到大一顆糖、一個玩具、一塊肉都是我弟弟麥文的,什麼時候母親會給我。
躺在床上的我冷笑一聲,心情和那天母親當著村裏長輩說父親的遺產給我40萬時一樣,無奈。
我起床打開房門,雙菜已經把大門打開,天蒙蒙亮,雖然是夏天還是感覺到一絲絲涼意。
“小媞啊,你怎麼才起床,瞧瞧,地板我都替你掃幹淨了,你以後要像我這樣掃,這些邊邊角角也要掃到,我看你平時就是太馬虎了。哼。”雙菜的語氣很不好,衝著我就是一通埋怨。
“好的。”我麵帶微笑的回答並沒有得到雙菜的原諒,反而收到她的白眼。
“還有啊,小文早上要喝豆漿,你趕緊去把黃豆拿出來,挑上好的泡水。記住了,要挑好的,每一個都要漂漂亮亮的才可以,不然小文喝了會肚子疼。你先挑好了,我再來檢查檢查。”雙菜指了指廚房的方向對我說道。
“好的。”麵帶微笑送走雙菜,我把視線轉移到牆上的時鍾,剛好早上6點。麥文沒有上班,每天都是睡到中午才起來,而我在城市上班,隻是每個月休息兩天才回家。房間也是在一樓廚房旁邊,那裏本來是間雜物間,母親說我遲早要嫁人,一個月就回來一天,住那裏挺合適的。我沒有反抗,默默的把二樓房間裏的東西搬到了一樓。
自從母親接手家業開始,她完全成了村裏的太上皇,農村婦女的碎嘴把她捧上了天。
“麥媽,你以後哪需要出去幹農活啊,麥爸留的200萬放銀行吃利息一年都吃不完的。”
從那以後母親把地荒了,弟弟麥文把工作辭了,他們在家過起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好日子。隻有我還是過著我原本打工的日子,一個月的工資就夠我自己租房吃飯。
在雙菜出現後,家裏就成這樣了。她並不是母親雇的傭人,她隻是捧殺母親那幫人裏的頭,以為這樣捧著母親就能從家裏得到什麼好處。以前她對我態度不是這樣的,可能是因為久了她慢慢從母親那裏聽到遺產並沒有給我,再加上她從母親那裏並沒有得到好處,又礙於在村裏怕沒麵子,特地拿我出氣。
我並不想這樣過一生,母親不會給我找到多好的夫家,因為我相貌平平工作平平。更重要的是母親心裏一直認定,弟弟麥文才是她的依靠,我始終是個外人。
今天算是我改變命運的日子,之所以會回到這個家會對雙菜的白眼忍氣吞聲,完全是為了今天鎮裏的一場考試。
沒錯,考公上岸,同村好友江普瑜已經在3個月前給我報名了,今天早上9點30分,我隻要到離家15分鍾車程的地方就能實現願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