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提出解除婚約,就在今天下午。”
是麼?我揚起眉毛。這是他來找我的真正原因?我剛要出口問他,卻被他一把抱住。他把我死死抱緊,幾乎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我身上。“鬱……”
我從未見他如此孤獨脆弱過,過去兩人中我扮演的角色,今天竟移到了他的身上。他開始在我頸間輕噬,吻住我的耳垂,我最敏感的部位。我一時愣住,不知道怎麼辦,隻能由他掛在我身上。
他隨即吻住了我。久違的感覺讓我一時戰栗不止,我記起了那熟悉的古龍水味,仿佛回到了從前,竟然忘了推開他。
“阿齊——”我艱難地從他懷中掙開。“齊名,對不起,請你先回去。”我盡量說得冷淡和簡潔。
“你?”他抬起眼睛,竟是一雙憂鬱的眼睛。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從來沒有拒絕過他,我們的關係,本不應該這樣。但現在,我人在這裏,心卻不知道去了哪裏。
目送他離開辦公室,我頹然坐在椅子上。剛才的事在我心中掀起的波瀾,再也無法平靜。人們常說,忘記一個人的最好辦法,就是愛上另一個人。而齊名,我究竟是忘記了你,還是忘記了自己的感情,還是更糟糕的,我把你的感情,移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我匆匆收好東西,關上辦公室的門。天色已晚,走過離我一牆之隔的其風的辦公室時,發現裏麵還亮著燈光。他在?我以為他出城開會去了。我有點心虛,不敢多留,匆匆離開。
“吱呀——”門開了。其風在裏麵,臉色冰冷。
我不知道是走是留,愣愣站著,被他一把拉進辦公室。
我甚少來他的辦公室,大部分時間是他過來,或者在拍賣廳。此時,我卻發現他辦公室一麵原來被帷幕遮住的牆,完全被拉開。
我明白了我屋裏為什麼會有一麵茶色鏡。我這邊是鏡,在他那邊是玻璃。
他在監視我。隻要他願意,我在辦公室裏的一舉一動,他隨時都能看到。
我終於明白我來此的第一天,為什麼站在我的辦公室裏,卻覺得有目光如芒在背。
他早就知道我,了解我的一切。
我剛才的一切,也被他盡收眼底,隻是聽不到聲音。
我還沒來得及說出我的憤怒,他卻步步緊逼,把我逼到角落。“我看到托尼,看到齊名,我還有多少人沒看到的?……”他把我按在巨大的落地窗上,眼中的神色像野獸一樣狂亂而殘酷。“你是喜歡這裏嗎?這裏,還是這裏……”他瘋狂地吻著我,似乎要把整個人化掉在他的唇間。我還沒有意識過來,衣襟已經被撕開。他離我太近,我隻能看到他瞳仁中無盡的黑色。我的胸前是他溫熱的呼吸,背後是冰涼的窗,雨滴打在玻璃上,水花四濺。
我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兩種極端矛盾的心緒占據了我的心,我無法掙脫出他的懷抱。好啊,來吧。我一口狠狠要上去,兩人的唇齒間立刻彌漫了血色。他比平常更用力地要我,到後來我整個人控製不住地往下軟,□□像廉價的□□一樣脫口而出,肉體的快樂比以前更加敏感。“啊——”□□洶洶而來,席卷一切。
溺死我吧。讓我死在這快樂和痛苦的天堂裏。
我忘記自己是如何回到家裏,也忘記他送我回家後有沒有離去。但半夜,自己倏地醒過來時。還是下意識地摸摸旁邊,卻發現空無一人。我收回手,心裏竟是失落的感覺。難道他走了?
遠處有煙嘴暗暗的閃爍,他在涼台上抽煙。
我模模糊糊地下了床,走到門外,彎下腰。暴雨已停,空氣中滿是寒意。“睡不著?”
“沒有……”他歎息般地說,抬起頭吻住我的嘴。我的發絲滑過他的臉頰,他的煙草香味淡淡地飄散在空氣裏。“鬱……對不起……”他叫我的名字。
我有一刹那的衝動,想問:你愛我嗎。但隨即,我放棄了這個念頭。我是不可能得到答案的,與其自己煩惱,不如拋卻這個想法。我不想問他的過去,隻願意看見當下。在他粗獷的、經曆風霜的外表下,這個午夜的吻來得如此溫柔,我的憤怒在他的溫柔中煙消雲散。我不敢讓我的問題出口,怕一出口就會破壞我們之間難得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