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被稱為飛哥的黃毛年輕人動作瀟灑的點起一根煙。“他平時一個月才上供三千塊,這次出手幫他教訓一個老師就能多拿一個月的保護費。這麼好賺的錢為什麼不賺?”
“啊……”
他們的位子與趙慶之兩人的隻有一桌之隔,所以這並沒有刻意壓低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安以柔睜著一雙明媚的大眼睛,下意識想驚呼出聲卻被趙慶之及時伸手按住嬌唇。朝她搖搖頭,然後微微一笑,示意繼續聽下去。
“我明天叫幾個學校裏收的小弟去打聽打聽。那老師好像姓趙?”綠毛笑道。“前幾天幫人收拾了一個福建佬,也是姓趙的。嘎嘎,這姓趙的犢子們天生被飛哥你克啊。”
綠毛講的開心,卻沒發現這一記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飛哥臉色一沉,低聲喝道:“不許亂說。”
綠毛嚇了一跳,不明白老大為什麼有這麼大的反應。
見幾個小弟都望著自己,飛哥沉吟了片刻,才緩緩解釋道:“出來混要明白禍從口出的道理。就像你剛才那句話,在這裏講講也就罷了,放到某些地方,被某些不該聽見的人聽見,那可是會出大事的。”
綠毛連聲稱是,心裏卻有些不理為然。
飛哥出來混了這麼長一段時間,雖然未曾像自己口中吹噓過的一樣殺過人,但眼力勁還是有的,不然也不可能成為赤水街一代的小頭目。
一眼看穿綠毛那言不由衷的模樣,飛哥搖搖頭,決定趁麵還沒上來之前好好和他們說道說道。
“你們有聽過京城葉家的滅門慘案嗎?”
滅門慘案?綠毛和另外一個兄弟麵麵相覷。這飛哥酒還沒喝,人就先醉了?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滅門慘案?
麵館裏的燈光有些昏黃,安以柔看不清趙老師的表情。偶爾借著幾次轉頭的機會,卻能看到那位飛哥臉上那敬重佩服的模樣兒。
“這件事,我也是聽虎哥說的。你們這群新來的家夥可能沒聽過虎哥,當年他在赤水街可是響當當的人物……隻可惜,得罪了一位大爺,前段時間被二進宮了……”
說了兩句,飛哥點上一隻煙,表情有些唏噓,似乎在回憶當年聽虎哥說這件事的場景。
“從前,京城裏有位大爺。為人肝膽,義薄雲天,為了身邊的人連天皇老子都敢對著幹!又因為他手段狠辣,行事瘋狂,所以大家都叫他瘋子,當年那件滅人滿門的事件就是出自他手。”
“這瘋子姓趙,所以大家也稱呼他為趙瘋子。他敵人雖然多,但朋友也很多。就你們剛才那番話,被趙瘋子的朋友聽見,那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下場。”
安以柔歪著腦袋看著趙老師。心說,老師剛才好像有自稱自己為瘋子吧?
趙慶之卻像看出她心中所思,眨了眨眼睛,低聲問道:“你看老師像那位趙瘋子嗎?”
“不像。”安以柔笑了起來,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趙老師雖然打扮邋遢,長得又難看,性格似乎還有點無賴。但怎麼也不可能跟飛哥口中的那位聽起來像是大壞蛋一樣的人物聯係在一起吧。
趙慶之也笑了起來,隻是那鏡框底下的眼睛中卻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兒。
綠毛點點頭,雖然不認為會在中海這小地方碰到老大所謂的那個趙瘋子,但多少也明白了老大想表達所謂禍從口出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