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現在的蟄伏,是為了將來的破局(修(1 / 2)

從對他驚為天人,險些真的成為天人的門衛老大爺那打聽到校長辦公室的位置。趙慶之道了聲謝謝,然後邁開步子的走進了他未來園丁生涯的地方。

當他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裏後,那位知道他是來當老師的門衛老大爺立馬掏出電話打了出去。

“喂!兒子啊,讓咱乖孫女別來紫羅蘭高中了,去別的地方吧。”

“你別問這麼多,你爹我這裏的圈子很亂,水很深,做老師的都戰鬥力驚人,不適合咱乖孫女來念……”

……

一路來到校長辦公室門口。趙慶之敲了三下門,動作不急不緩,聲音不大小小,深合禮儀之道。

“請進。”裏麵傳來一個老者的聲音。

開門進去。一位眉目慈祥的老者正神態認真的看著麵前的象棋。一副沒有對手,獨自落子的棋局。

老人沒有說話,趙慶之也沒有開口,隻是默默走到老人身邊,做一個不語的觀棋者。

看了幾手。他發現這位老人落子速度極快,哪怕是自己跟自己下棋,棋風中都流露著一股殺戮果斷的味道。就像一位久經沙場的老將軍,於談笑間指點江山。

老人的辦公室顯得有些簡陋。一個書櫃,一副茶具,一個沙發,一張辦公桌,再無其他。房間內牆壁雪白,沒有一副如‘飛黃騰達’之類的字畫。興許是不屑為之,又或者是像某些上位者一樣不想讓人從蛛絲馬跡窺出其心境。但從老人八風不動生殺自在的強大氣場來看,應該是前者。

趙慶之一直不是一個博覽群書的文青。瞄了一眼厚實的書櫃,他能認出的唯有《新發現》和《經濟觀察》,其餘都是一些晦澀難懂的書籍。

倒是老人辦公桌上擺著那份深受學院派經紀人和黨政機關群體青睞的《經濟觀察報》讓他有些詫異。因為這位老人怎麼看也不像是適合混在這群青英中的人物,他更多關注的應該是軍事類雜誌。

老人拿起一顆將,望著棋盤問道:“你就是趙瘋子?”

麵對這有些突兀的問題,趙慶之卻不敢造次。若說三年前的他是鋒芒畢露,大多數時間在瘋,小部分時間在醒,那麼三年後的他便是念頭通達。雖未必能達到老一輩那樣將喜怒哀樂掩藏於心變成一種習慣的境界,但藏則九地之下,動則扶搖九天這點還不是什麼難事。

他輕聲回道:“我是趙老師。”

老人微微一笑,顯然對這個答案很是滿意,指著棋盤對他說道:“在這一塊小小的棋盤上搏殺纏鬥,你也許可以做到不讓分毫,甚至得利。即便我贏了,你也能讓我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可就通盤棋局而言,或許你已經和勝利擦肩而過。這點在象棋上並不明顯,假如是圍棋,你就會明白沒有大局觀支撐的局部獲利也許會讓你遭遇屠大龍。”

“小瘋子,你啊,初生牛犢不怕虎,經常子入險地,身處危險不自知。背水一戰屠盡仇寇固然快意恩仇,可人的運氣哪有這麼好,次次都有人出麵為你化險為夷?這次你父親用命換你,那下次呢?人生有些時候,輸了一次,就滿盤皆輸,贏一次,就天下可行。”

啪嗒一聲,老人落下了最後一顆子,棋盤上一馬平川,將帥之間再無阻隔。老人拿起那顆將,死死的按在了遙相對望的帥上,對著趙慶之笑道:“鄧公三起三落,你趙瘋子如今才一落而已。將帥見麵,對麵笑,這才是最大的殺招,也是你父親最後希望我轉達的話,你明白嗎,趙老師?”

趙慶之沒有接話,笑容如玉,眼眶卻有些發紅。直到此刻,他方知道父親臨終把自己困在中海的原因。因為生前來不及說出口的話,隻能在死後透過他人來轉達。生前無法教會的事,也隻有利用自己的死來一步步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