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崖監獄,一線天。
狹隘的禁閉室,僅有窗外一線光陰能判斷時間的流轉,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幽靜生涯,正是其一線天名字的由來。
哢嚓。
大門緩緩打開,外麵的光線瘋狂湧入這個空間;見到久違的陽光,禁閉室內的青年露出一個燦爛的笑意。
笑容很陽光,牙齒也很白,卻讓開門的獄警連退數步,臉色緊張。
“趙慶之,出來吧,明天你就能出獄了。”
青年腳步輕邁,帶起一陣叮叮當當的響聲走出室外。
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臉色,營養不良而瘦弱的身軀,笑起來像個大孩子般的天真表情,手腳上皆捆著一條粗大的鐵鏈。麵對這樣一個看似風吹即倒的青年,獄警卻露出一副麵對猛虎的顫栗表情。
“隻要在牢房裏待一個晚上,明天就會有人來接你出去了。”
“謝謝,帶路吧”趙慶之說話節奏不快不慢,仿佛摳著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般,認真而平穩。
監獄操場上的犯人見兩名獄警帶著一名青年從一線天禁閉室中走出,盡皆在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嗡的一聲議論開來。
早在進青崖監獄的第一天他們便得到警告,一線天中關著一名窮凶極惡的殺人犯,如果不出意外,那個小房間將會是他一輩子的歸宿,所有人都不準用任何理由接近那裏。
早將其人腦補成五大三粗,凶神惡煞壯漢模樣的犯人們如今見到從中走出的竟然是這樣一個瘦弱青年,又怎能不詫異萬分。
將趙慶之帶入一號囚室,兩名獄警出了一口氣,伸手向額頭上擦去,竟然溢出細細的冷汗。
別人不知道他犯下什麼罪行,兩人卻是工作的第一天就從監獄長那裏得到了消息。先是用眼神警告一號囚室內其他幾名有些躁動不安的犯人一眼,他們才轉身離開這一刻也不願多待的地方。
哐當一聲,大門關上,仿佛將此處與外界紅塵隔絕,形容一個獨立的空間。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一號囚室裏三名犯人雖沒有目睹趙慶之從一線天出來的一幕,但長期的監獄生涯早將他們磨成人精,獄警離開時那警告的眼神顯然沒有什麼好的含義。
眼前這文文靜靜坐在床上的人兒要麼就是來曆背景通天的主。要麼,就是得罪了背景通天的勢力。從他身上捆綁的鐵鏈看來,顯然是屬於後者。
良久後,三名犯人對視一眼,一名尖嘴猴腮宛若猴幹般的男子帶著試探的笑容,腰脊微曲,拿出半支煙問道“兄弟試試我這珍藏?”
趙慶之搖搖頭,禮貌的拒絕道:“謝謝你,我現在不想抽。”
猴幹自來熟似的坐在他床沿,笑問道:“我看兄弟你一副斯斯文文的樣子,是犯了什麼事被關進來了?”
“殺了幾個人。”
趙慶之微笑著給出答案。
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猴幹滿意。青崖是華夏重點監獄,能進這裏的人哪一個身上不背負著幾條人命?像殺個老頭搶個銀行這樣的罪行,你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
“殺了什麼人?”猴幹話一出口就感覺有些語病,便又補充道。“殺了多少人?”
“葉家上下三條狗,五十餘人。”
趙慶之露出潔白的牙齒,語氣平淡的道出這句話。那文靜的表情被猴幹看在眼中竟然下意識打了個寒顫,心中升起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