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
長夜淡淡道。
十三皇子討了個沒趣兒,便不再拐彎抹角,直接問出自己最終的疑惑:“聽說大師最後送了一袋花種給那女子,不知是否屬實?”
“正是。”
“這其中可有什麼玄機?”
“嗯?”
長夜疑惑。
十三皇子尷尬的咳一聲,輕笑道:“本王駑鈍,不知這其中可有什麼說法?那女子不是要錦州最好的牡丹,大師你送她一袋花種,這,作何解釋?”
“自己動手。”
長夜仍是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
十三皇子愣了片刻,轉瞬明白過來,擊節讚歎道:“不錯,妙極妙極。不愧為大師!自己親手種出的牡丹,可不就是最好的牡丹麼?管他魏紫鵝黃,山野牡丹,誰也比不上自己付出心血才得到的東西。”
再寒暄一陣後,十三皇子起身離開。走之前,留下一批善款修繕國寺偏殿。
但那些卻和長夜沒什麼關係了,寺裏自有人去接洽。
他回到了自己的草廬。
草廬一如既往的空蕩。
推開冥室的門,一眼望盡。
孤零零的蒲團,堆在牆角疊好的被褥。
沒有那個人。
長夜默然的看了一會兒,回到藏經房,準備校對經書。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長夜放下了筆,站起身,留下書案上淋漓的墨跡自幹。
天邊雲霞燦然。
草廬被日光映照的美輪美奐。
長安有兩座以金碧輝煌馳名天下的宮殿。
一為帝王的金殿,集齊了人間最為精美的技藝,端的是奢華輝煌。一為菩提山上的清安居,草為廬,日為影,如佛光顯現。
長夜當初建草廬的時候,不是沒遇到過阻撓。國寺的住持方丈住在幾間草屋內,在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看來實在是不成體統。但建成之後,一襲白色僧袍的少年方丈站在草廬前如沐佛光踏步而來,反對的意見終是銷聲匿跡。
一路行下,守衛山巔的武僧紛紛無聲合掌行禮。
那群人雖說退讓,但為著他的安全考慮,還是送來了諸多人護衛。長夜執意堅持,方才讓這些人沒靠近草廬,隻在山巔唯一的出口守著。
長夜在國寺行走,遇到走路的僧人,不論年紀大小,都會恭敬的朝他行禮。
這禮這敬,不僅是因為長夜是國寺之主是天下佛修的最神往的天才,更是從心底油然而生的對他個人佛學造詣和為人的敬佩。
哪怕是一些心高氣傲的老骨頭,也不得不承認枯寂這老東西的眼光是在是毒。
枯寂是長夜的師父,是上一任的國寺之主。
當初,枯寂力排眾議將國寺交到這個弟子手中,他們幾個老家夥頗不服氣。但錦州之事以後,他們不得不佩服枯寂的識人之術。
作為佛教最高的那幾位,消息渠道自是四通八達。方丈去了哪裏,做了什麼,他們都看在眼裏。
錦州長夜的破解之法,實在是妙絕。
一般人可能不明白,但浸|淫佛典多年領悟頗深的他們,卻是瞬間明了。雖說是明了,但這般法子,他們卻是怎麼也想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