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歌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鳥語喧嘩。
陽光從窗紙間透出來,給屋子裏的桌椅鍍上了一層淡金。
“你醒了——”
略一轉眼,便看見一張傾城的臉。
蘇長歌微愣之後,想起,那是之前的那個女子。
“醒了?”
柳易搖著折扇,探過來看了一眼。見蘇長歌麵色雖然蒼白,但卻不複之前的死灰,便知道,這一次的命,是保住了。
“怎麼樣?”
許久不曾說話,蘇長歌嗓音不再清冽,反而有些粗啞。
“解決。”柳易淡淡道,然後極快的從眼前兩人身上溜了一眼,道:“要不是你娘子,你這次可就笑話了,辦完事以後自己暈倒在人家門口,是生怕人家不知道是你幹的麼?”
那語氣雖然酸唧唧的,卻透著一股關心。
看樣子,是真的氣著了。
這種蠢事,竟然會在蘇長歌身上發生,那當時情況的危急程度,自不必說。可恨這個固執的小子,傷還沒好,就獨自一人逞強。要不是自己跟上去掃清障礙,昨晚,他怕是連小命都沒有了。
“對不起。”
難得低頭的蘇長歌忽然一本正經的道歉起來,惹得柳易渾身像是起了雞皮疙瘩一樣不得勁。
他知道,蘇長歌是為著連累大家掃尾而感到抱歉,而不是為了自己的擅自行動。
罷了罷了——
柳易扶額,這本就是個固執報仇的木疙瘩,誰插手都不好使,自己一個勁兒生什麼悶氣呢!
“好了。不打擾你們了。我去看看藥抓好沒有。”
柳易微歎口氣,關門走了出去。
“你怎麼過去了?”
沉默了一會兒,長歌問我。
我微窘,沒有答話。
片刻後,長歌續道:“下一次不要這樣了。”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刀劍無情。太危險。”
長歌這一次養傷,養的許久。腹部的傷口本就猙獰,再加上後來暗衛那一劍,在打鬥中崩裂的傷口再一次遭受重創。
一個月後,海棠花下,站著兩個頗為般配的人。那女子一頭銀絲似雪,著紅衣斜靠樹下。男子一身玄色衣衫,墨發如瀑,正伸出手來,目光專注的將掉落女子肩頭的花瓣摘下。
海棠白嫩的花尖泅出點點殷紅,如胭脂初染,嬌媚可人。
風拂過,不僅青絲隨風而舞,那花枝也是好一陣顫動。
此情此景,端是分外和美惑人。
“這世間,沒想到,還真的存在一見鍾情。”
柳易感歎著搖搖頭,扇著折扇走遠了。
長歌的傷勢一****痊愈,這安寧的時光也到達了終點。
上一次,因為他的固執堅守,導致任務失敗。雖然後來他殺了竇仲彌補了過錯,但處罰卻仍是無可避免。
“放心吧,也就是一頓皮肉之苦。沒事的。”
看著坐立不安的我,柳易端起一杯茶,用茶蓋撇開浮沫兒,輕啜一口後,安撫道。
但我卻仍是放心不下,不知為何,總是覺得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被忽略掉了。
這不安,在傍晚的時候,達到了頂點。
我終是坐不住,奔了出去。
憑著感覺的牽引,我來到了君再來的大門。
一道靈光從腦海中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