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來采訪的吧？祝小北已經死了，請你們放過他殘疾的父親吧。老人家需要清靜。”
波波毫不留情的擋著門，阻止我進入。
看來，她該是應對了不少前來采訪的人。
“不，我是來看望老人的。祝小北以前是我的朋友。”
我平淡的說。
懷疑的看了我一陣子，目光落到我手裏的果籃，波波最終還是鬆了口。
“現在，還承認小北是朋友的可不多，你進來吧。”
波波是個二十出頭的姑娘，燙著一頭時髦的卷發，彎眉大眼，身上穿著當季流行的服裝，看起來，和這個屋子的狹窄晦暗有些不搭。
就像是一塊灰突突皺巴巴的畫布，忽然抹上了一筆亮眼的金黃。
“叔叔正在休息，你先坐一會兒吧。喝開水，還是茶水？”
波波問我。
“開水，謝謝。”
沒一會兒，波波輕車熟路的遞給了我一杯溫水。
“我怎麼從未見過你？”波波打量我兩遭，問。
“實際上，我和小北隻有過一麵之緣，但談過一陣子話。”我說。
“心理醫生？”波波問。
我但笑不語。
“他和你都說了什麼？”波波又問。
“很多。關於他父親的，他愛的那個女孩喬喬，還有你，都有說過——”我道。
“我？”波波迷惑的反問。
“嗯。說你潑了他一臉的飲料。”
波波聞言不屑的扯動了唇角，冷聲道：“那是他活該！誰叫他用情不專！”
“那你還來這裏？”我看著波波，道。
“他還算是個男人。”波波撇了撇唇角，然後低聲歎道：“可惜，不該太過衝動了。”
“誰知道他心裏憋著一股勁兒呢。可能最後，都有些神經錯亂了吧——。我認識的祝小北不是那麼激烈的人，你知道麼，他很溫柔很體貼，和他說話，是一種愉悅的享受。他從來都沒發過火，脾氣也好，誰知道......”
“唉——，他是打擊受大了。早知如此，那****看見他和新的女朋友一起逛街時，就不該潑他。誰知道呢，人生這麼無常~”
波波感慨的下結論道。
“那不是他新女朋友，是公司的同事。那一天，他們在為公司選購辦公室用品。”
波波一下子語塞了，瞪大了眼睛，問我：“你說的是真的？”
我輕輕點了點頭。
“這是他親口對你說的？”波波難以置信的問。
我再次點點頭：“那是他們公司的人事，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查證。”
波波一時間坐立難安：“若真是如此，若真是如此，那會不會，我那一潑，成了壓垮小北的最後一根稻草？我真是......”
波波被自己的猜測驚呆了，當下也顧不得招呼我，拿出手機開始查了起來。
良久，她放下手機，頹然的呆住了。
“可小北，他為什麼要殺孫昌呢？盧風死有餘辜，可孫昌明明毫無關係啊——”
波波呢喃道。
“你認識盧風？”我問。
波波聞言，重重點了點頭，咬牙切齒道：“當然！就是這個畜生，害死了喬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