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沈,你會讓我和你一起航行吧?”接著嘮叨。
“夜沈呐,到時候~”繼續嘮叨,卻不妨被打斷。眼前男人停了下來,目光深沉如水的看著她說:“等我船造好了,我就在船前種十裏曼陀羅,讓你踏花而行。怎麼樣?”
夜沈也很緊張,其實她說的話字字句句都落到了他心裏。他對此隻能更加努力地加緊工作進程。他可不想,等到了那一天,她已經老態龍鍾。雖然神仙不會衰老的那麼厲害,但他也不想讓她等那麼久。於是,在某人喋喋不休的轟炸中,他吐露了心底最真實的想法。
“噯?”反倒是她被他的設想嚇了一跳,等平複心情以後,她喜笑顏開:“這樣多呆板啊,沒有參差的對比不好玩。應該這樣,最開始你種曼陀羅,但在旁邊種一棵梨樹,梨樹上掛一個白燈籠,我可以提著白燈籠往下走。曼陀羅鮮豔如血,襯托著白燈籠是萬紅叢中一點白。這樣你很容易就看見我了。然後呢,要種一路梨花,梨白似雪,我隱入其中,你提一盞紅燈籠在船前等我,這樣我也能夠一眼看到你~”
夜沈什麼也沒聽見,除了那兩句,我很容易看見你,你也能夠一眼就看見我。這讓他把這個想法深深的植入了腦海。
我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的無憂,他也正一動不動目光沉沉的看著我。
“這是怎麼回事?”我問道,語氣有些顫抖。忽然間,我感到自己有些分不清現實。記憶錯亂了麼?不可能啊,那個人不太像夜沈,反倒和無憂有些符合。但我為什麼叫他夜沈呢?我?嗯~那個畫麵的女子是我麼?我不敢確定,慢慢回憶起浮光樹下女子的麵容。一頭如山間積雪般的白色長發,鴉翅一般烏黑濃密的睫毛,精巧動人的五官,那一顰一笑足以傾國傾城。不是我吧?我有些懵了,記憶裏自己從來都和美豔扯不上邊,從來都是一副老相。好像沒有年輕的時候。就算和無妄相識的數萬年以前,我化出的皮囊雖然也年輕些許,但也實屬平淡。如果硬要論起來的話,隻能算清麗。那這個我自認為是我的女子是誰呢?難道是我幻想中的自己?可是這幻想出來的人物,怎麼會讓我怎麼熟悉?我腦海裏怎麼會有這麼一份就好像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呢?
“你想讓我告訴你麼?”無憂問道。
“我腦海裏仿佛有兩個人的記憶一樣,我不知道,到底哪一個才是對的~”我喃喃道,靠著浮光樹坐下來。
“這些年了,你還是這樣。不開心或者困惑的時候,你總會靠著浮光樹發呆~”無憂靠過來,坐在我旁邊怔怔的看著星空下的曼陀羅花海。
“嗯?”我看著無憂,有些怔忡,曾幾何時,這番類似的話,有一個人對我說過似的。仔細再腦海裏搜索,我驀地一驚。
在太子羲皇分食鯤的那個夜晚,我心情沉重,不知不覺的走到了浮光樹下。一個人悶坐在浮光樹下,為冥府的未來憂慮。有細微的風吹過,浮光樹搖動著,金色的小燈籠乘著風勢悄無聲息地落下。那時候,風九霄從暗處走出來,對我說:“你還是一樣,有不開心的時候,總會倚在浮光樹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