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文的路赫教授接過季然，平光眼鏡遮掩下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愕然。
這，也太輕了吧。
他下意識地掂了掂，昏迷中的季然猛然吐出一口鮮血。
因為脊椎骨受到創傷，季然的臉色死白死白，再這麼一晃蕩，眼見是活不成了。
路赫顧不上李斯還在場，抱著手中的人便進了電梯，伸手按下了一個權限為B的按鍵。
李斯見他臉上一片凝重，也不阻止，表揚了米修兩人幾句，待兩人行過軍禮走後，跟著下了電梯。
B-10層，全白色的生物實驗室，三米長兩米長得實驗桌上，季然光溜溜地趴著，進氣少出氣多。
路赫戴著乳白色的矽膠手套，修長的手指在季然的背上輕輕撫摸，初步判斷，季然的脊椎骨至少是開裂了，更有可能的是，季然的脊椎骨基本斷了。
李斯上將走到路赫身側，瞄了眼實驗台上的季然，女子潔白的肌膚和美麗的線條並沒有讓他的臉上出現任何表情，反倒是路赫的動作引起了他的注意。
“有脊椎骨，是脊索動物？”
路赫的手在季然上身的波波上摸了一把，又看了看季然的腳趾，給出了更具體的判斷。
“是哺乳綱靈長目動物，很有可能是某一種猿類。”
李斯戴上手套，拿過生物掃描儀開始掃描季然的身體。季然是趴著的，掃描到臉部，需要把她的頭抬起來。李斯的手勁很大，動作也很粗魯，幾乎能聽見季然頸骨被迫轉動的聲音。
路赫眼裏露出一抹心疼，一把推開李斯，絲毫不顧忌對方的上將身份，嚷道：
“李斯，這個試驗品很珍貴的，我敢保證短期內艾弘星和多塔星絕找不出第二個，你不要把她弄死了。”
李斯放下手裏的掃描儀，不確定地問：
“她很稀有？”
路赫重重點頭，道：
“極其稀有！”
李斯皺眉，說道：
“那你為什麼不救她？”
“我怕貿然下手會把她損害得更嚴重。”年紀輕輕卻已經是教授級別的天才路赫難得露出一絲膽怯。
李斯眉頭皺得更緊，褐色的眼睛幽深無比，他指指已然休克的季然，對麵露羞赧的路赫說道：
“你要是再不下手，恐怕她就沒有機會更嚴重了。”
“不是吧！！！”
路赫斯文掃地地哀嚎一聲，趕緊掰開季然的瞳孔，竟然發現了散瞳現象。他迅速打開實驗台下的一個暗盒，拿出一管針劑，孤注一擲地道：
“沒辦法，我得先保住她的命，讓她獸化，獸化後的體質比較好，能捱的時間比較長。”
他似乎是在對一旁的李斯解釋，也似乎是在說服自己，粗大的針頭一下子紮進季然的背脊，約一毫升的基因催化針劑緩緩注入她體內。
針劑注入後，季然沒有像路赫和李斯猜測的那樣獸化，反而渾身開始抽搐，許多紅色的疙瘩爭先恐後地往外冒，一層一層，像雞皮疙瘩一樣鋪滿她的身體，然後退去，然後又長出來。這情景要多恐怖有多恐怖，就連上過戰場的李斯也緊握起雙拳，神情緊張，路赫瞪大眼睛，檢查了一遍手中的針劑，確實是獸化的基因催化劑沒錯啊。
連著打了五個哆嗦，血紅色的疙瘩長、退了五遍，季然重新恢複了光潔的肌膚，人卻已經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