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甬道裏一直走,七拐八拐的,直到前方出現亮光。
他們走出去,外麵是一個巨大的縱深估計二十多層樓高的岩洞,頭頂有一條巨大的裂縫,月光從那條裂縫裏傾瀉下來,照在中間那棵巨樹上。
那棵樹很高,頂天立地,像是遠古神話裏才會出現的東西。
上麵纏繞著無數藤蔓,像是柳樹枝一樣垂落下來,上麵還懸掛著東西,隨風輕擺。
張起靈早就來過這裏,他知道這東西是九頭蛇柏,也清楚那上麵掛著的是風幹的屍體。
荊虔想起老家做臘肉,也是把肉這麼串著吊起來。
好適合吊死的一棵樹啊。
這就是傳說中的自殺聖地吧。
太浪漫了。
沐浴著月光去死。
掛在上麵風景應該蠻好的,當然有個找死搭子一起就更不錯了。
於是她自認為深情款款地看著張起靈。
“殉情嗎,朋友?”
張起靈側頭看到她眼冒綠光地盯著自己,像是餓急了的野獸,緩緩打出一個6。
荊虔看他不回答,也沒失落,反正她也隻是隨口一說,走個流程。
她也知道正常人不會因為她隨口一句,我們一起迎接死亡吧,就理所當然地和她一起去死。
她隻是想問,所以就問了。
她根本不在乎他的回答。
通往巨樹的路並不平整,滿地的碎石,她跌跌撞撞地跑過去,摔倒就立刻爬起來,膝蓋很快就被碎石紮得滿是鮮血。
她都像是沒感覺到一樣。
疼痛刺激她的神經,腎上腺素急劇分泌,內啡肽作用下,她對疼痛一種變態一樣癡迷的上癮。
張起靈不明白她這是要做什麼。
直到穿過一個祭台遺跡,踏上平整的石板路,她飛奔向九頭蛇柏下麵那個擺放著兩具古屍的石台,停在了被倒吊著的吳邪身邊。
也不知道他們分開之後,又經曆了什麼,吳邪和胖子都被藤蔓纏著倒吊在空中。
吳邪正好和其中一具女性古屍臉貼臉,他努力地梗著脖子,否則再向下一點大概剛好就能和這具千年不腐的古屍來個激烈的舌吻。
荊虔爬上擺放女屍的棺床,和他麵對麵對視。
“你是在自殺嗎?帶我一個怎麼樣?”
大腦供血不足已經快要yue出來的吳邪,簡直要被她這看到好玩的玩具一樣的語氣氣到吐血。
“你……踏馬……煞筆吧。”
吳邪絲毫不敢鬆懈,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伸手去夠旁邊那具男屍腰間的匕首。
然而荊虔根本沒在乎吳邪的話,繼續說。
“咦,你好自私,帶我一下都不行嗎?”
“……滾。”
“所以你真的不是自殺,好可惜……那你是在玩捆綁play?”
“你踏馬到底在可惜什麼鬼東西啊!”
吳邪試了幾次都沒拿到匕首,本來就焦慮,還被荊虔在旁邊一直逼逼賴賴,氣急敗壞地吼她。
荊虔就站了起來,麵無表情地盯著吳邪。
吳邪看著她沒有感情的雙眼,突然感覺不妙,臉上的表情逐漸驚恐。
下一刻,荊虔抬手握住捆著吳邪的那根藤蔓,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大力晃了起來。
“你再罵?你踏馬再和我大小聲一個試試?”
吳邪被她晃得直翻白眼,見鬼的,這精神病力氣真大。
他硬撐著一句話也不說,下一秒原本結實的能帶著幾十個壯漢玩大擺錘的藤蔓就突然斷了。
吳邪啪的一下砸在了女屍身上。
“哦吼。”
荊虔鬆開握住藤蔓的手,捂住了眼睛。
“非禮勿視,你也太饑渴了,倒也不用這麼不把我們當外人。”
“你踏馬先把手指合上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