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腎衰竭…”
電話亭,羅微掛了電話,連電話卡都忘了拔出,跌跌撞撞地離去。
他從輔導員哪裏,得知家裏出事。他給家裏回電話,得知父親得了腎衰竭。
腎衰竭,再後期,就是尿毒症。
電話母親泣不成聲,羅微感到自己的心一揪一揪的疼。
換腎便能治好父親的病,腎源已經找到了,但是,醫療費才是真正的難題。
親戚朋友借遍了,還差十幾萬。母親急的要賣房子,但買主也不是馬上能找到的。
母親已經成了熱鍋螞蟻,已經無助到跟羅微哭訴,家裏現在隻剩他這個男人了,但羅微能從哪裏弄錢。
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無助。
羅微走出電話亭的時候,與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撞了下,他連道歉都沒說,就離開了。
“小姐,你撞到我了,不準備道歉麼?”
正聲音,帶著一種魔力的磁性,很好聽。
羅微神情恍惚,下意識收住腳步,說了句對不起,頭也不回走了。
羅微的聲音很陽剛,一聽聲音,那白大褂男人傻眼了。
“不是女人?”
剛剛羅微失魂落魄的神情,太像女人了。
男人扶了扶眼睛,望著羅微離去的方向,眼中閃爍著奇異的光芒。
“這是個很好的實驗材料啊…”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給我查一個人,男人,中長發,黑色T恤,應該是大一新生,長得有點娘。”
電話那邊,傳來無奈的聲音,“林少,你說的信息這麼少,不好查啊。”
“我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我隻要結果。”
白大褂沒給對方討價還價的餘地,直接掛了電話。
這個人,很強勢,對誰都強勢,除了對待實驗材料才會溫柔。
這一切,羅微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一個擦身邂逅,引來了一頭餓狼的窺伺。
他走到北洛的人工湖邊,頹廢地坐下。
天空漸漸陰了,下起了雨,河邊談戀愛的情侶都走了,他卻在這裏淋雨。
“怎麼辦…”
他家裏條件一般,為了給家裏省錢,他連手機都不要。
手機不貴,開學學校也發了手機卡,開了校園號,但他養不起手機。就像很多人買得起車,養不起車。
雨停了,天黑了。他在河邊一直坐到快10點,晚自習都沒去。坐了這麼久,他想了很多,終於接受了現實。
再傷心也沒用,生活的坎,總要麵對。
打了個噴嚏,似乎有點感冒,羅微沒在意,回到了寢室。
一路他都在想,自己怎麼能籌點錢,給老爹做手術。跟同學借錢顯然不實際,辦法他隻想到了募捐,明天在班裏說說,說不定,能籌點。
“哎。”
他唉聲歎氣回了寢室,發現寢室四個爺們,都直挺挺坐在位子上,罕見地沒玩遊戲,好像在談論什麼。
老二不在,一個月就住過幾天寢室,也不知道有什麼關係,寢室管理員都不敢查他。
寢室能在熄燈前集齊四個人,還都不玩遊戲,真是怪事。
一見羅微回來,幾個人趕快收了嘴。但看羅微的眼神,都很奇怪。
每個人表情都跟考試掛科了一樣,跟吞了蒼蠅一樣,搞的羅微渾身不自在。
不就是逃了個晚自習嗎,怎麼個個眼神莫名其妙。
“散了散了…”
幾個人交換眼神,開始洗簌,準備睡覺了。一切,又好像平常一樣,但羅微總覺得他們在瞞著自己什麼。
“老六,你們剛才在說什麼?”羅微強作笑容,但他這麼一問,陳浩臉色更古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