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你怎麼變成這樣?”陸丞遠生氣,“這麼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沈黎在電話那端尖叫,絲毫沒有之前的優雅大方,“我看不可理喻的那個人是你。陸丞遠,這世界上的好女人那麼多,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就非喬棠不可,非要在喬棠身上花費時間和精力?”
“因為我愛她,而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喬棠。”皺皺眉,陸丞遠語氣又軟了下來,“媽,傷害棠棠就是傷害我,您就祝福我們,不可以嗎?”
“不可以。”好像想到了什麼,電話那端,沈黎的聲音突然小了很多,語氣卻是強硬而冷厲,“陸丞遠,我養你這麼大,從來都是把最好的東西給你,我自認為我這個媽已經做得很好了。之前,喬棠利用過你,你說愛她,我怕你夾在我跟她之間,你會左右為難,所以我雖討厭她卻還是依著你。而這次,我不會依著你了,不會依著你對一個女人百般的遷就了。我這次倒要看看,在喬棠和我這個媽之間,你到底怎麼選擇。”
夜很靜,靜謐的仿佛能聽到心跳聲。
電話那端,沈黎的聲音有些哽咽:“陸丞遠,今天,話我就撂在這裏了,你要麼就跟喬棠分開,要麼,以後就別認我這個媽,我就算白養了一個兒子。”說完,依舊是在陸丞遠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切斷了電話。
好煩。
站在陽台上,看著窗外的夜景,陸丞遠點燃一支煙,有一搭沒一搭的吸著。
從小到大,這是沈黎第一次難為他。
沈黎說的對,從小到大,她真的是把最好的東西給他。打他記事的時候起,他穿的用的就是最好的最奢華的。他想要什麼,隻要告訴沈黎,第二天他醒了,他想要的東西就會出現在床邊。
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師,都說孩子善於模仿,至於模仿產生的效果好壞,則取決於他所模仿的對象是怎樣的。沈黎出身於書香門第,對他的教育一直都是以身作則,言傳身教。他能有今天,全是受沈黎潛移默化的熏陶。
還記得十八歲生日的時候,他覺得自己長大了,翅膀硬了,不理會沈黎已經準備了好久要給他過生日,而是約了一幫朋友去某個會所包了個包間過生日。破天荒的,沈黎答應了。十二點的時候,跟朋友在包間裏剛吹完蠟燭許完願,電話就響了,看一眼是沈黎。
那時候,他以為沈黎給他打電話是催他快點回家,接起電話時,有些不耐煩。可是,出乎意料的,卻是沈黎在電話那端給他唱生日歌。那天晚上,在聽完沈黎唱生日歌後,在偌大的包間裏,當著朋友的麵,他的眼眶就紅了。
回到家的時候,沈黎還沒睡,一直在等著他,桌子上,擺放著一個大大的蛋糕,還有鑰匙,是車鑰匙。
在他十八歲的生日,沈黎送給他的生日禮物是法拉利跑車。
送給他跑車後,沈黎告訴他:“丞遠,十八歲了,成年了,我送你法拉利跑車,不是讓你以後臭顯擺的。我隻是想告訴你,我會盡我的一切給你最好的東西,所以,我希望,我兒子長大了,能做個優秀有擔當的人來回報我。我更希望,有一天,我兒子可以用他自己的能力買得起我想要的東西送給我。”
“陸丞遠,隻穿著睡衣站在陽台上不冷嗎?”想的出神時,陸丞遠突然聽到背後傳來喬棠的聲音,扭頭,便見喬棠已經來到他身邊,給他披了件外套。
見陸丞遠在吸煙,喬棠伸手奪過煙,熄滅,扔進垃圾桶。
“是不是有煩心事?告訴我。”貼在陸丞遠身上,喬棠一隻手勾住陸丞遠的脖子,另一隻手則在他緊蹙的眉頭上摩挲著,“丞遠,你是有心事的,對吧?”
攬著喬棠的腰,陸丞遠勉強擠出一個笑:“我能有什麼心事,不過就是最近工作忙而已,壓力有點大。”
“撒謊。”目不轉睛的看著陸丞遠,想了想,喬棠突然撒嬌的道,“陸哥哥,現在是深夜,我們出門看看深夜的美因河好不好?”
穿好衣服出門。沿著美因河畔走著,小風吹拂著,有點冷意。但看著波光粼粼的河水,心情卻莫名的舒服好多。
兩個人牽著手走著。肩並肩,靜靜的,彼此沉默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喬棠突然快走幾步,走在了陸丞遠前麵,停下。
陸丞遠隨著她的腳步停下,也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