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說重點……”林之安並沒有耐心去細聽這一切無關緊要的小事情。
“淩晨的時候，有個署名郭老板的電話打了過來，我以為是很重要的商業電話，便按了接聽鍵”上官芮努力平複著心情，想讓自己更有勇氣說出來；因為她已經聽見林之安越來越粗的喘氣聲音，很顯然，他是在發怒。
“還沒等我說話，電話那頭便霹靂巴拉說了一大堆話，而且語氣很不友好。我本不想繼續聽的，可話筒裏突然蹦出鄭允書、車禍等幾個字，我，我就一直聽到他掛電話。”上官芮終究還是沒有足夠勇氣，隻是撿著不會讓林之安更加怒不可遏的詞語說了出來。
“他都說了什麼？”
“誰？”
“郭老板…”林之安冷冷地丟出三個字，一副很是不屑的樣子。
“他說求你無論如何都要救救他，不然就，就……”
“就什麼……”
上官芮沒有回答，可林之安已然了解。他不再緊緊抓住上官芮的手臂，而是輕輕放開，然後沒有留下一句話的離開了；身後是哭倒在路邊的上官芮，嘴裏還不停說著‘對不起……對不起……’她終於意識到自己犯了多麼嚴重的過錯，可一切都不免為時晚矣。
金羽希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才早上六點，窗外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白霧，街上也沒有太多過往的車輛，隻有遠處高聳的寫字樓裏勉強透出一絲絲光線，那應該是通宵工作了一夜的所謂白領吧。想一想自己剛到濟北實習時，好像也是這個狀況；誰人可以一帆風順呢？
輕手輕腳地來到隔壁房間，站在床邊靜靜地看著熟睡中的奶奶，發現她老人家比以前更加蒼老了，原本斑白的鬢角已經蔓延到整個頭部，臉上積沉的黑色素也越發清晰可見，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很久沒這麼仔細看過奶奶了。
知道奶奶一向是個淺眠的人，金羽希看了十幾分鍾便退出了房間，然後轉身回到自己的房間，想著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奶奶肯定很久沒喝過‘李記粥鋪’的蓮子桂圓粥了吧，收拾妥當後便開門下樓去了。
街上比自己想象得還要寒冷，徹骨的冷風直直灌進身體裏，凍得金羽希不停地打著哆嗦，但一想到奶奶喝著‘李記粥鋪’蓮子桂圓粥堆滿笑容的臉時，便也不自覺得加快了腳步。回到家的時候，奶奶已經醒了，正準備穿衣起床，聽到門鎖開動的聲音時，還想著會不會是什麼小偷或劫匪。
“羽希啊，你怎麼起這麼早，身體好些沒？”看到是羽希，奶奶關切地問道。相比昨晚回來時抱著自己痛哭的羽希，現在的她顯然精神好了很多。
“恩……我沒事的，奶奶！”羽希看了眼披著外衣站在房門口的奶奶，擠出一絲笑容回應道，然後舉著手裏打包回來的蓮子桂圓粥調皮的說道“瞧，看我給奶奶買了什麼，嘻嘻……”根本不需要說出名字，奶奶已然知道那黃色塑料袋子裏裝著什麼，因為濃濃的香味早已泄露了秘密。
“你身體剛好一點，怎麼又出去折騰啊，真是不知道健康的重要性啊……”奶奶一邊接過粥，一邊小聲責怪著，她實在不忍心羽希為了一碗粥，又傷到自己啊。“奶奶，我還年輕啊，不怕的。”羽希轉身去了廚房，拿了兩副碗筷，繼續說道“倒是奶奶，你才得注意身體啦，我還期待著四世同堂呢，嘿嘿……”
“嗬嗬……”聽到這個，奶奶笑了起來，那是金羽希當年來中國時，上的第一節國文課……老舍先生的四世同堂。那時的她，隻會簡單的漢語對話，完全聽不懂老師嘰嘰喳喳講得那些東西；所以，她才會如此印象深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