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芸兒拉著沈敖心急如焚的衝進了會場,卻見到眾族長已經一個個的離去,幾位老族長見到沈敖趕來,眉頭均是一皺,卻並沒有多說什麼,各自歎了口氣緩緩離去。
兩人的心中一沉,卻並沒有看到洪炎的身影,於是洪芸兒趕忙拉著沈敖衝了進去,屋子裏隻有洪炎一個人。
洪炎望著沈敖灰頭土臉,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忽然感到心中實在太累了,於是沒有多看他幾眼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一臉的疲憊。
沈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隻愣愣的怔在原地,不知道如何是好,一雙手也不知道放在哪裏好了。
良久,洪炎忽然開口道:“你可以留下了!”
“真的嗎?”聽到洪炎的話,洪芸兒那原本擔憂的神色驀然放鬆了下來。
“不過隻有三年時間,要是三年後趕在洪武堂堂試之前,你還是老樣子的話,到時候誰也幫不了你了!海獵族可不允許你在洪武堂麵前丟人。”洪炎無力的說道。
洪芸兒並沒有多少意外,相反她覺得這已經夠了,三年中可以做很多事情,可以鍛煉好自己的體魄一定會進步的,她已經很滿足了。
洪炎覺得自己從來沒有這麼窩火過。
在沈敖沒有出現以前,他一直都是海獵族中的驕傲。
更何況如今身為族長的他更是感到臉上毫無光彩,甚至於丟人現眼。
這個臉算是丟到家了,洪炎一聲歎息。
洪芸兒十分懂事,她知道此時自己已是沒有必要在場了,當即望著沈敖小聲道:“那……我先走了,你要安慰下洪叔叔!”說著臉上流露出一絲欣慰,籲了口氣,轉身飄然離開了。
沈敖望著洪炎一副懊喪的神情,突然想要說些諸如“我會努力”之類話,可是他知道此刻說這些根本毫無用處,終究他什麼也沒說,心中一股堅定油然升起,卻與他那看似柔弱的外表截然不同。
可是他卻不願意別人知道他心中想著什麼,這一切隻有他自己心裏明白,他此時要做的隻有“忍!”
“唉!”驀然間洪炎發出一陣重重的歎息。
沈敖望著他那一張鐵青的臉色,滿心的慚愧,他自然知道在會議上他一定是在極力的挽回自己,隻覺得實在太對不起他了,心中此刻有滿腹的感激卻不知該怎麼說出口,於是他低下了頭來,低低的叫了一聲:“洪大叔!”
他知道自從洪炎把自己從海上救回來之後,就一直對他視如己出,十分的疼愛,可是得到的回報卻是在歧視自己的同時也把懷疑的目光給了洪炎,族人一致認為要不是他當時頭腦發熱把沈敖救回到族中的話,也不會多了一個混吃混喝的廢物了。
可是在每一次在受到族人歧視和嘲笑的時候,洪炎總是除了歎氣之外卻在不斷的安慰和鼓勵著自己,也許他們之間的情感,也隻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
如今當他和洪炎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這種愧疚一股腦的膨脹起來,多年來的委屈終於化作了悲痛,於是雙眼一紅,“洪大叔,我……對不起!”
“哭吧,孩子,哭出來心裏就會舒服些!”洪炎重重歎了口氣,身子也好似矮了一截。
沈敖卻強忍著,緊咬著牙關硬是沒有哭出來,直到嘴唇上咬出了殷紅血絲,緊握的雙拳,指甲深深的陷進肉中,他就是這樣一副倔強的性子……
“孩子,洪大叔直到你心裏也不好受,不過我也隻能為你做這麼多了,我老了,也折騰不動了,不過畢竟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三年時間你一定可以變強,至少會比現在強很多,明天吧,明天洪大叔帶你去個地方!”洪炎站起了身子,轉身向門外走去。
沈敖看到洪炎那被歲月無情侵蝕下而漸漸顯得蒼老的背影,心都碎了,當即心中也是暗下決心,這次不論如何千萬千萬不能再辜負洪大叔的一片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