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距離極近，連對方的每一根發絲都能清楚看到。
從慕觀閑的視角看去，兩人繾綣親密，仿若一對天作之合的神仙眷侶。
慕觀閑幾乎快要氣瘋了。
他本以為今日之後便能擺脫這門讓他萬分厭倦卻又不得不從的婚事，遠離趙芊綿這個卑賤萬分、讓他百般厭棄的商戶之女。
趙芊綿定然會百般哀求，醜態畢現。
結果事情卻完全超出了他的控製，失盡風度、癲狂發瘋的人竟然成了自己！
既然他慕觀閑依然顏麵丟盡，那也絕不能讓趙芊綿稱心如意。
“好！好！好！”他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了幾個字，“你想嫁給別人，我偏不讓你如願！”
“這休書作廢！你仍是我的未婚妻，守好婦道，離旁的男人遠一點！”
慕觀閑怒火上頭，幾乎沒有什麼理智可言。
趙芊綿讓他今日顏麵丟盡，那乞丐更是讓他萬般自信的武藝遇挫。
他絕不允許這兩人在羞辱完他之後就這麼安然離開。
他們倆既然山盟海誓，他就要他們此生都無法如願！
慕觀閑從地上撿起方才揮就的休書，撕成無數碎片，如雪花般墜落遍地。
他這一番操作下來，原本一直熙熙攘攘的看戲人群刹那寂靜。
他們看慕觀閑的眼神幾乎與看瘋子無異。
“這……是在幹嘛？”
“這世子真的是正常人嗎？”
趙芊綿沉默，她第一次覺得看不懂慕觀閑。
“你……”她斟酌開口，“還正常嗎？”
不會是被氣壞腦子了吧？
這不像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啊。
見趙芊綿無言，慕觀閑臉上陰鬱一掃而空。
他臉上帶著一絲計謀得逞的報複快感：“現在你還能說你我毫無幹係嗎？”
“過來吧！”慕觀閑頭微微揚起，居高臨下地開口，“現在我才是你的未婚夫，夫為妻綱，你怎敢不從命？”
慕觀閑得意地掃了眼慕璟堯，毫不掩飾眼中的惡意。
待將這乞丐處理了，他便再寫一封休書給趙芊綿。
到那時，他一定吸取教訓。
若是趙芊綿再不識好歹，他絕不會再給趙芊綿能開口的機會。
趙芊綿白皙如玉的手掌輕揉太陽穴，一陣無力感湧上。
看來，她還是高看慕觀閑了。
原以為他隻是蠢，現在看來，他毫無腦子可言。
“怎麼？”見趙芊綿久久不動，慕觀閑不滿，“我收回休書，是對你天大的賞賜！”
“你竟然毫不感恩，連我的命令都不聽？”
“果真是低賤人家，毫無為人婦的自覺。”
慕觀閑難掩嫌棄，但又覺得兩人天作之合般的身影站在自己麵前實在礙眼。
他直接伸手去扯趙芊綿，想將她從慕璟堯身邊拉開。
慕璟堯墨色瞳孔中有一絲暗芒閃過。
“不知好歹。”
他聲音冰冷，儼然是動了真怒。
但在他出手的一瞬間，慕觀閑突然哀嚎一聲，捂著手臂，狼狽地退後幾步。
慕璟堯神色微愣，方才一瞬間，他隻看到一道銀芒一閃而過。
他若有所思，深深看了趙芊綿一眼，眼中升起一絲興味，薄唇微勾。
這女子，有點意思。
看來今天就算他不摻和此事，慕觀閑也討不到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