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盡皆縞素,整個皇宮都被哀傷籠罩,廊柱上鮮豔的紅綢已被雪白的素布替代,在風中輕輕飄動。
宮人們身著白麻衣,頭係白布,神色悲戚。他們腳步匆匆卻又輕緩無聲,穿梭在各個宮殿之間,忙碌著皇後的後事。
渣龍感念琅嬅,喪儀之隆重越過了大清開國百年的成例。
人心浮動,如臆和海蘭私下酸話不斷,但海來從來都是直快人快語,倒是如臆,在海蘭麵前一直都是維持著虛偽的高潔人設。
轉頭她就去找渣龍,問他,她被害進冷宮一事到底是不是皇後做的。
渣龍否認。
“臣妾不信!皇後是不是至死不認?可做下的事情就是做下了,她不認,皇上就信了嗎?”
渣龍沉浸在傷心中,不願意在此時多說,“琅嬅以富察氏的福祉榮耀發誓,朕相信她。”
如臆不依不饒,“用這些東西發誓算什麼,她怎麼不用與皇上的情意發誓?”
她自己不在意家族榮耀和福祉,就以為琅嬅也像她一樣隻在意她和男人的情分。
“這件事容後再說,現在喪儀要緊。”
如臆不肯,“蓮心是皇後的貼身奴婢,不如傳她來問話。”
李玉在外頭聽著,得了旨意後就匆匆去找了蓮心。
“蓮心,你是皇後娘娘的貼身婢女,這些年她做過什麼,害過誰,你應該是最清楚的,你務必細細說來。”
“回嫻嬪娘娘,奴婢不懂您說的做過什麼是指何事。皇後娘娘母儀天下,是除了太後娘娘之外最尊貴的女子,她犯不著去害誰。”
別以為她不知道嫻嬪多年來一直嫉妒皇後娘娘,仗著有幾分寵愛就處處與娘娘作對,進冷宮的事情自己無法證明清白就懷疑皇後娘娘,可笑!
如臆追問,“為何犯不上?”
“因為娘娘在意族人,在意榮耀,在意她作為皇後的職責,也在意公主和阿哥,所以犯不上。”
見什麼都問不出來,如臆對蓮心不滿,但又不敢當著渣龍的麵威脅,便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蓮心,你能為皇後說這些話,也是難得。”
渣龍道,“如今問過了,你滿意了吧?害你的人不是皇後,回去吧。”
如臆不情不願的告退。
渣龍捏著眉心,忽然問了李玉一個問題,“李玉,你說,皇後會是個惡人嗎?”
李玉道,“皇上,皇後娘娘雖是六宮之主,也是尋常女子,一樣有愛恨情仇,喜怒哀樂。”
這話就差直言琅嬅是個惡人了。
但渣龍好像聽不出來似的。
皇後沒了,除了忙碌喪儀,嬪妃們暗地裏的爭奪已經開始了。
嘉嬪從來都是個有手段的,她知道自己輪不著那個位置,唯一的辦法便是讓敵人失去爭奪的資格,她才有希望。
恰逢此時玉氏來信,她的羊肉串王爺很快就要承襲王位,就算是為了王爺,她也得往前一步。
於是鼓動高晞月和純貴妃挑大梁,讓她們倆先去爭。
在她看來,如臆是景仁宮之後,又無子,位份隻是嬪,不足為懼。
那麼對手就隻有高晞月和純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