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時候，曾聽大人們講過一個《神女有意，襄王無情》的故事……”
飽讀詩書的意歡一愣，“不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嗎？”
嬿婉擺擺手，“跟舒嬪娘娘所知曉的那個不是一個故事。”
“噢，那你說說看。”
“傳說古時有一才貌俱佳的女子，驚鴻一瞥愛上了一個男子，後來得知那個男子是個一國之王，日思夜想。
終於有一日，她認識了一位夫人，沒成想那夫人竟就是王的母親，夫人得知神女愛慕自己兒子，就將她獻給兒子。
兒子出於孝道收下了神女，還將她納入後宮封了嬪妃，寵愛有加，每次臨幸過後，都命人親自端來坐胎藥。”
意歡攥著手帕的手緩緩收緊……
“可奇怪的是，神女卻一直無子。後來，她從後宮一個惡毒婦人口中知道了真相……你想知道這個真相嗎？”
當時的她，可不就是這個惡毒婦人嗎？
意歡掐著自己的手，艱難的開口，“真相是什麼？”
嬿婉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她在努力隱忍，頓了頓，才繼續道，“真相是夫人和王並非親母子，他們一直在爭權，夫人將神女獻給兒子，也是想她爭寵後幫自己分權。
王也知道夫人的打算，但他不能與母親撕破臉皮，不能讓外人知道內幕，也不能讓天下人恥笑，所以他明著寵愛神女，實則心有防備，不允神女生下孩子，那坐胎藥實則是……”
“別說了！”
月色如水，透過雕花窗欞灑在屋內，嬿婉和意歡都沉默著……
她知道，意歡此刻很傷心。
可是，同為女子，意歡付出了真情實意，她不想她一直被欺騙。
女子，不該被男子玩弄於股掌。
而且，意歡的性子，是那種哪怕真相會讓她鮮血淋漓她也要知道，而不是選擇被絢麗的外殼包裹的謊言。
“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
“因為這個故事的結尾是，神女意外生下一個孩子，卻因為長期的避子湯影響而體弱，加之王相信了此子克父的傳言而夭折，神女更是在知道真相後自焚而死。”
意歡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身子晃了晃，差點摔倒。她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怎麼會…… 怎麼會這樣……”
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意歡一直以為皇上對她是真心的，滿心期待著能為皇上生下一兒半女，如今卻被告知這一切不過是一場騙局。
心中的痛苦如潮水般洶湧，她覺得自己的世界瞬間崩塌。
“我無意中得知了此事，我知舒嬪姐姐寧願傷心一時，也不願做那神女，所以特來告知，我不求姐姐照拂，也不要姐姐感恩報答，我隻是不願意一個滿腔真情的女子像神女一樣死得那般慘烈！”
意歡沉默了很久……
終於開口，“多謝你的告知。”
嬿婉抓住她的手，“舒嬪姐姐，你打算如何？”
意歡心死，“他是君，我又能如何呢？”
“你可以為自己活。”
“為自己活……”意歡喃喃自語。